西真的不好,哪怕她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没有阮家的庇护,没有爸爸的宠溺。
她依然是那个偏执的人,沉静淡泊的皮囊下是一颗偏激,顽固,执拗、冷酷的灵魂。
但这样一颗灵魂被她自己压制了,她摧眠自己,她很幸福,她很知足。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来自炼狱般的疼痛,虽然已经远离了她的身体,但早已入了灵魂,成为她灵魂里的一部分,成为了她的梦魇。
一道不容漠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让她空白的脑子一点一滴的回神,明月的行礼请安声也传进她的脑中,让她的心神最终归位。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下去。”
短短的两字,却让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张扬到了极致。
阮心颜抬眸。
尊贵,俊美,危险,冷漠,优雅,沉稳,甚至还有黑暗。
这样的人,无论走在那里,都永远不会被人漠视,因为他才是真正得天独厚的宠儿。
正在冥想间,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停在了她面前,俯视着她,目光如他的人一样,存在感十足。
他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她没心情扮演乖巧温婉的阮心颜。
窝进软椅中,抬头对上了他晦暗难明的眸瞳中,在他黑暗如深渊的瞳仁中,她看到了自己如一只蝼蚁,缓慢的,固执的一点一点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而他也就这样看着,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瞳中都没有变化,仿佛……他用他的眼,支撑着她从黑暗中爬出来。
一声悠远却又近在耳边的叹息声轻划而过。
轩辕砚淡淡出声:“为什么不想医治?”
他特地召曲澜青回京城为她医治,没想到,她竟然把曲澜青的药给扔了,她可知道那药,很珍贵,如果不是他开口,曲澜青不会轻易出手。
阮心颜摇头:“不想就是不想,还要理由?”
她讨厌药,既然没心情,她不会勉强自己。
轩辕砚看着她已经完全平静的眼眸,皱眉沉默了些许时间,才淡淡的回道:“既然颜儿不想,那就不医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宠溺她。
听着轩辕砚平淡却近乎于宠溺的话,阮心颜闭上眼睛,唇角弯起一抹浅淡愉悦的弧度,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爸爸,爸爸就是无条件的宠她,溺她。
相对于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她的心里似乎更能接受这个舅舅。
看着她愉悦的笑意,轩辕砚缓缓的垂下眼帘,盖住了眼中的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此刻进驻了一个魔。
房间内,诡异的沉静,却又奇异的让人心安。
青云海域上,一艘华丽的让人惊叹的庞大船只在海上前行着。
船舱有两层,上面是高高扬起的帆布和旗贴。
旗帜上面金色的图案,火红的焰火,是阜国的国徽,黑色的烫大字‘秦’是阜国的国姓。
大船四周有着不下百只的舰船,除了这一艘最大的,其余的都是军舰,每艘船除了高扬的阜国标志,全是黑压压的精兵。
这是阜国的皇家舰队,行驶目的是浩国。
阜国在浩国以北,与浩国相临,两国国力相当,两国外交上,是盟友。
青云海域西面的大朗国,一直对两国虎视耽耽,做梦都想着霸占整个海域的军事权。
青云海域上游,就只有浩国与阜国。
但海域下游,却有大朗国,腾国,林国。
下游三国军事国情最强的是大朗国,腾国和林国如同浩国和阜国一样,成盟友形式制约着大朗国的野心。
前有腾国、林国,后有浩国、阜国,四国包围,大朗国再强,再有野心,也从未敢轻易发动军事战争。
青云海域上,近百年来都是安然无事,天下太平,但这种太平的日子,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