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也真心喜受起来。
以阮家的财力,她赏玩的玉,当然都是上品,但真正的极品,通常都是有价无市,没有人会轻易的抛售。
那支碧玉钗,也只能算上品,她手中的白玉镯勉强算得上是极品,但被雕刻后,身份虽然没就掉,但手感差了,在她心里,也只能算上品。
而这块玉佩,莹透纯净、洁白无暇、温润坚密,细腻滋润,滑如凝脂,倒是真的让她爱不释手。
曲澜青看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赏着手中的玉,审视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
论姿色,她虽然不算丑的不能见人,但其貌不扬的五官让她毫无特点可言。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小养尊处优,一身凝脂肌肤是她最大的优点,平衡下来,她勉强可以算得上清秀,当然这是她未受伤前。
如今,她脸上的那条长细的疤痕,硬是让她的面容凭填一分诡异。
偏瘦的身形不高不矮,倒也适中,但换句话说,身材却干扁。
这样的她,究竟是凭什么吸引了轩辕砚,甚至让他动心?
就凭她那双眼?
是的,他承认,那双眼清幽深邃中有宁静,宁静中有淡泊,淡泊中有冷漠,冷漠中有无情……
“看够了没?”
清冷的嗓声,如清风明月,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却也不会让感觉寒冷。
曲澜青神情自如的迎视着那双不知何时正直视着他的双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语意不明的说道:“郡主好雅致。”
轩辕砚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块玉佩代表的是他尊贵的身份,见玉如见他,能调令他多年来一手建立起来的死士。
可是他却如此‘轻易’的给一个不该给的人?
“如果曲公子来,就只是想说这个,那么,你可以走了。”阮心颜身体后倾,似笑非笑道。
曲澜青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深晦不明。
“郡主为何不肯用曲某的药,淡化脸上的疤痕?”
她从前的胡作非为,不就是因为自卑,才会心性扭曲,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又为何不要?非要留下这两道疤,他原以为,她是为了无尘,但……事实证明,她似乎并非如此。
“你想说什么?直说,不用兜圈子。”
曲澜青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上,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这块羊脂玉佩是太子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存在意义不亚于玉玺。”
阮心颜迅速的意会了,却不说出来,只是轻笑:“所以?”
曲澜青挑高眉:“所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所以接下来呢?你不说出来,本郡主又岂会明了?”看着对面人的惊诧,阮心颜唇浅浅一弯,若隐若现漾开一丝笑意,如清风,似明月,晶莹剔透!
曲澜青一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上轻轻划过,引起一丝那莫名的悸动,迅速的回神,心里震憾的无以形容。
轻咳一了声,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不去注视她那张平凡,却处处妖异的脸,短短的几句话,这样一照面,他就明了,为何轩辕砚都会生出心魔?
他曲家医术独步天下,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他的眼睛看到的人,接触的人无数,三教九流,各类人都有,自然有一种厉眼。
这阮心颜是魔,她能在男人眼睛底下转换出那一刹那噬人心骨的风情。
她的眼,她的笑,有着让男人万劫不复的妖治,那是来自地狱千垂百炼出来的妖治。
轩辕砚中的毒,他无药可解,但如果任由下去,这种毁灭谁来承担?
阮心颜没兴趣理会曲澜青的心思,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玉佩,等同于玉玺吗?
雍和宫,景琉殿。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