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外围是一片很大的红灯区,瓦房破旧,外边挂着大红灯笼,时不时有火星子从地下蹦出,瓦房之中连椅子都没有,只有很多横梁,甚至连一扇门,一块窗帘也没有,透过已经残破、关不上的百叶窗,可以看到屋内缠绵在床的赤身男女。
进入京都之后,朝渊宗就迷了路。
他从未见过如此繁华,开阔的景象,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他恨不得如同神话之中的眉目子一般,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街道宽敞而干净,行人大都衣冠得体,不像穷乡僻野的东泽镇,时不时就能在街上看到赤膊男人,可朝渊宗觉得这里似乎少了些什么,那是唯有东泽镇这种乡下地方才有的。
那就是生活的气息,那种烟火的味道。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总给人以一种知书达理的感觉,但有些人的气质确实那么地猥琐,贼眉鼠眼,一看就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手里拿了一把折扇就自诩文士。街边和老板摊贩交谈的人是那么的斯文,和声细语,如同春日的风一般,软绵绵的,或许,这就是高素质的体现,但朝渊宗还是喜欢与人讨价还价之时那种唾沫激扬,越演越烈的感觉,他觉得这有点装。
没错,就是有点装。装,是他唯一能够想出来,用来形容这令他无语反感之景的词语,很难相像,就连街边卖糖葫芦的小商贩,吆喝声也那么的温柔,好像是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京都大,居不易,白居更不易。这里不仅纸贵,啥也贵。刚刚他看见的路边的煎饼,居然三十贯一枚!
价钱是他在东泽镇的时候的三十倍,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一枚,发现与东泽镇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接过来的烧饼是冰凉、僵硬的,像是已经放了一昼夜的,索然无味,似乎是为了给人锻炼牙口用的。
在路过墨轩书屋的时候,他看着挂壁上的纸,天真地询问颓坐在古旧书桌上看书的店主这些纸多少钱。那店主似是睡着了,朝渊宗在他面前站了半响,他才极不耐烦地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买不起。”
“我只是想问问这些纸多少钱而已。”
店主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问也别问,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朝渊宗环顾四周,发现店内除他与店主之外,再无第三者。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知趣地出去了。
他又连续逛了好几家店,然后逛到了红灯区,迷了路……
师父告诉他,京都有十大名楼,让他去走走看看,排在第一位的叫做醉梦楼。
他本以为是座酒楼,直到……
一座极尽奢华的檀木高楼群立于他的面前,金玉在外点缀,若非看见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气韵飞舞的三个大字“醉梦楼”,他还以为他来到了皇宫前。
醉梦楼周边环境清幽,树林荫翳,鸟语花香,在楼群中间是一座清澈见底的湖泊,里面可见锦鲤游动,湖上架有一座乌木桥,上面被精雕细琢各种图案,看起来古色而典雅。牌匾之下张灯结彩,有一群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花花绿绿的妇人拿着圆扇站在楼前,吆喝着来往的客人,圆扇上画着各种清新俊雅的画,与圆扇的主人形成鲜明对比。
朝渊宗没有想到,醉梦楼竟会开在这种地方,与红灯区相邻,虽然与红灯区的环境是天壤之别,但是毕竟是比邻而居,不免让人觉得也有些俗气,不过进出之人大都衣衫华贵,一看就是非等闲之辈能够进入之所。
来来往往的过客之中,有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他显然是醉梦楼的常客,尚有五尺之远的时候,一个插着金玉雕刻的簪子的妇人连忙走进相迎,玉臂从红色袖子伸出,芊芊玉指搭在了那个男人的手上。
“张爷,里面请。”
她细声细气地说道,如同燕子的呢喃,身上的香气随风而溢,沁人心脾。
四周之人好像都很惧怕那个男子,在其走进的时候都退避三舍。在进入醉梦楼之前,他的眼睛往朝渊宗这边一瞥,如同鹰眼般的眼睛射出钢铁般冷厉的光,朝渊宗心中一慑,呼吸有些困难。
只是一瞥,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很若无其事,一瞥过后,他便被那名妇人引入楼中。
“他是谁?”
进入一间厢房之后,张爷问道。
妇人嫣然一笑,说道:“奴也不知,应该是生面孔,以前从未见过。”
此刻,她正坐在张爷的腿上,用玉臂搂着张爷的颈。
“生面孔?”
张爷眯起了眼睛。
“张爷,您别多想了。”
妇人用娇羞的语气说道。
的如玉手搭到了张爷黝黑的颈上,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张爷的手伸入了她的衣服,妇人玉颈微颤,发出一声娇羞的喘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