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澄也回头看了薇薇安一眼,然后徐徐地问:“照你所说,被告跟死者之间的关系恶化已非一日之寒?”
海莉冷笑:“我男友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她才八岁。才八岁的小姑娘已经跟她爸爸当面大吵,她甚至会摔碎他爸爸书房里的古董泄愤,甚至扑上去对她爸爸拳打脚踢。”
安澄再点开那份博客:“依你来看,被告日记里所指的‘他’,应该是谁?”
海莉的手再度抚了抚肚子,面露冷色:“当然是我男友。”
“你为什么这么说?”安澄不疾不徐地引导。
海莉笑声更冷:“因为就在她写这些日记的前后,我就曾三次亲眼听见她对着她爸爸喊‘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安澄满意点头,转身盯住薇薇安:“证人的这个说法,我们此前也在被告的同学、小伙伴口中听见过。他们都说写日记的那段时间里,被告没有跟什么人起过激烈的冲突,尤其没有男性的‘他’——除了她的父亲,也就是本案的死者。”
所有人都沉默无声。
薇薇安盯住安澄,眼中浮起一片怨恨。
安澄也回盯了那孩子一眼,然后回身朝马修法官点头:“我问完了。”
走回座位,她看见了陪审员们面上的严肃。
楚闲朝她举了举拳,面上露出笑容。
她也点头笑笑,坐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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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汤燕犀起身盘问海莉。
他没急着出声,只是一路走一路一颗一颗耐心地系好西装扣子。
他的模样看似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盘问。
直到一直走到了海莉面前,他停住脚,还盯着海莉看了好几眼,才一甩头问:“刚刚你说我当事人从她父母离婚,也就是她才八岁的时候就跟死者大吵大闹?”
海莉耸了耸肩:“是啊。她恨她爸爸很久了。”
汤燕犀端住手肘做认真思考状。
“可是海莉,呃小姐——对不起,尽管你身怀六甲,可是你还没结婚,所以就只能称呼你为海莉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死者交往的呢?”
海莉面上一红,又一白。
安澄也愣住,连忙回头看向楚闲。
他们对海莉的称呼都是“死者的新女友”。“新”一字不仅是对比齐妮说的,也是说在海莉之前,死者因为家境殷实,所以还曾有过好几任女友。
那么从日期来算,海莉就是不可能在当年死者刚跟齐妮离婚的时候,就已经目睹过薇薇安跟她爸爸大吵啊!
楚闲却朝安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担心。
安澄转回去,急忙朝海莉望过去。
她就知道汤燕犀是“证人杀手”,只要到交叉质询阶段,许多证人都受不了他锐利的逼问。
却出乎安澄意料,海莉虽然面上一红一白,可是依旧镇定。仿佛之前的脸色变化只是因为听懂了汤燕犀的奚落而已。
她脸色平静下来之后,甚至朝汤燕犀抬高了下巴。
安澄明白,这个微表情从行为分析来说,意味着【反对】、【挑衅】。
暗沉个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汤燕犀一向都是越挫越勇、遇强更强的人,海莉这么挑衅,他反倒更会变本加厉!
只听海莉咯咯一笑:“辩方律师,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也知道你想用这个来误导法官和陪审团。没错我是刚有了孩子,也就是凭这个孩子才在他身边站稳脚跟,打败了他前任女友的。”
“从这个时间来算,我不可能四年前就看见过他们父女的大吵,是不是?可是真可惜啊汤律师,我是真的见过的。因为四年前我虽然还不是他的正牌女友,因为他那时候刚刚离婚……可是我早已经是他的晴人,不在乎名分的那种,不行么?”
法庭上又是风云陡转,陪审团从支持汤燕犀的质疑,转为大半接受了海莉的解释。
安澄也悄然舒了口气。
不过她也同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而在这风云变换的中心,本应该受影响最大的汤燕犀却面色一变未变,甚至就连唇角那抹带着隐约奚落的微笑都未曾有半点更改。
他反而还赞许地朝海莉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个故事。如果不是你说起,我都不知道。”
他还转头看向安澄:“我想安检原本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