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上,这座山有一处光滑如镜面的断崖,映着满天星光,如秋水流转。
剑落,同时的,剑出。
陆羽表情凝重,剑落非凡。星光璀璨如白昼,夜色荡漾如清水,那把由星辉凝成的巨剑,豁然斩下。
一阵飓风从广场的正中央升起,与此同时的还有无尽的光芒,众人被这道光芒迷失着双眼,发出一阵惊呼。
只是瞬间,那把星辉凝成的巨剑便斩在了梁鸣泽的身上,同时的陆羽的剑,也落在了他的剑上。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豁然响起,接着是广场上升起的一阵飓风。
飓风以两人为中心,呼啸散去,虽没有尘埃荡起,但依旧让人无法睁开双眼。大殿上的红色灯笼,因为剧烈的摇摆,最终无法承受这猛烈的飓风,断开了无数,被卷去了不知何处的地方。
诸葛大人苍老的皱纹终于出现了动容,他浑浊的目光有了些神色,略显诧异。
落霞道人神色微动,即便他看到梁鸣泽淹没在星光中依旧平静,只是轻微皱眉。
柳扶摇向前挥手,一股气息便从他的身上散到了别处。大殿外的广场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屏障,挡下了那肆意妄为的飓风,同时也将中间的两人包裹了起来。
对众人来说,来自飓风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这个时候,人们才能定睛望去。
光芒之中,梁鸣泽的身影逐渐的消散,他的衣衫随风拍打着,他的发鬓只是瞬间便散乱,长发在身后狂舞,他的气息渐渐埋没。
众人表情露出喜悦之色,在他们看来结局已经很明显了。然而当他们看向最前方的那几个人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僵硬了,进而变成了疑惑。
众学生的最前方,唐椿与欧阳落站在那里,同样的白久也在他们身后。与众人的表情不同,他们的神色没有露出半分的喜悦,反而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白久注目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的很认真,所以他也看的很清楚。即便此时陆羽凌厉的剑意已经完全包裹了梁鸣泽,看似胜负已分,然而在他看来却是陆羽最危险的时候。
即便星光再强,即便剑意再如何凌厉,依旧不够。
梁鸣泽全身沉积在星光剑意中,渐渐的他的衣衫开始破碎,有些许的红色从他的衣衫中溢出,那是鲜血,很刺眼的鲜血。
白久看向了东洲诸派的方向,即便情况如此,他依旧没有从天宇的眼中看到一丝的慌乱。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梁鸣泽还没有出剑。
因为梁鸣泽还没有完全出手。
道门四位道中,以天宇最强,以梁鸣泽最怪异。他总是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会威胁他的生命,但同样的也很可能威胁别人的生命。
就在此时,在那飓风的中央,璀璨的星光中忽然多出了一抹青意。
众人望去,神色略显震惊疑惑。
因为那抹青意的颜色太过纯正了,也因为那抹颜色的出现太过突然了。就像一株青草,完全没有征兆的从泥土中生出了腰肢,更像是一棵大树,转瞬间便已成长苍翠。
也就在此时,梁鸣泽终于出手了。
在道门鸣泽峰的半山腰,那处很接近断崖的地方有一方潭水,那方潭水在崖下,很清丽,从不因风雨而略显容颜憔悴。
梁鸣泽很喜欢那方潭水,他喜欢在那里休息,喜欢安静,他的心境很像。
即便此时衣衫已经略显鲜红,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的剑在手,便会很安全,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一座青山屹立在风雨中。
那抹青光忽然扩散,接着向前无限的延伸,像是一把折扇一般缓缓的打开,也像是一道春风,又绿了江南两岸。
白久众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忽然间,光芒聚敛,星辉淡然,一道极其淡然,平和至极的剑意,在大殿外的天空拂过。
与先前的山风,与清风断崖完全不同。
剑意如水,就像清水,无数倾清澈的潭水,把天空洗了一遍。
无论是闪耀的星光,还是那凝实般的星辉,尽数被洗的干干净净。就像鸣泽峰着名的景色一般,无论日出日落,山边的那层云总会散去,无论是晚霞还是朝辉,总是会消散的干干净净,就像用足够多,足够清,的清水洗去了一幅画。
山崖下的潭水可以洗很多的东西,可以梳理,可以明视,更重要的它可以洗去很多的东西。
广场上的剑意忽然消散的干干净净。
大殿外的天空变得很是干净,无数人仰望天空,没有惊呼,沉默不语。
银河还是那个银河,星光还是那样的星光,可是为何会如此干净,如此舒服。
真的好美,真的好强。
众人将目光转向了场内,陆羽和梁鸣泽两人对立站着,身上都带着伤。
梁鸣泽的衣衫有些鲜红,但却没有一处破损的地方,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的剑向前,搭在了陆羽的肩膀上。
向前一点就是脖颈,那里是致命的地方。
陆羽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身上的衣衫还算整齐,身上好像也没有受伤的地方,但是他的表情很难看。他的剑落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痕迹。
遗憾的是,终究落在的是梁鸣泽的脚下。
诸葛大人赞赏的看了两人一眼,朱教官说道:“道门,梁鸣泽胜。”
陆羽与梁鸣泽两个人对揖行礼,然后走到了两侧,天齐四院和东洲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