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从天而降拍落在清远的头顶,清远的头顶很圆,戒疤清晰可见。崭新的袈裟沐浴在雨中,却没有丝毫的湿漉,好像这雨根本不存在,更无法近他身体丝毫。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雨中凌厉的剑意,清远抬头看了一眼白久,他的瞳孔黑白分明干净清澈,仿若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当他看到白久手中的剑时,眉头还是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似乎有些凝重。
白久不能确定他这一剑会出现怎样的结果,他也不用确定,他举起了长剑,携带着万千雨滴凌厉的剑意,再次向身前斩下。
剑落之前风先至,雨滴不在从清远的身旁绕过,轻而易举的打湿了他的衣衫,这次他斩的不在是那座法身,而是清远本人。
雨落衣衫,剑落头顶。
长剑落下,白久的剑光却很细长,剑锋所指不是别处,正是清远头顶那几处庄严的戒疤上。
又一道极响亮的撞击声响起,云台轰隆巨响,云雾更是翻滚,四季山顶崖坪上寒风乱拂,榕树簌簌摇晃,略脆些的石头竟然被震碎,碎石乱去从山顶滑落。
山顶上的考生们极为震惊,更有人被这震动声,震软了双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唐椿与天宇两人神色微变,几乎同时出手,两道神识破空而出想要进入云中一探究竟,可刚一接触那白云便被一道强大的气息反弹而回。
原来云中有阵法。
四周白云里的大人物离云台的距离最近,众人更是惊讶异常,虽说云层之上因为阵法的缘故感受不到那震动,但是剑意与轰鸣声还是比那些考生感受的还要清晰。
主考官大人擦了擦头顶的汗珠,轻声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朱教练激动的说道:“这还只是入魄境。若是他也神缺,小和尚也开始出手,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清远闭着双眼,眉头微皱,神色也不再如原先那般宁静,他的袈裟在白久剑落的一瞬间狂舞起来,像是被狂风吹动晾衣杆上的衣服。
咔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光明万丈的不动明王法身,竟然在此时头顶碎去了一角。
佛门修行功法很少在中洲流传,对此大多数的修行者都不太了解。
白久也不懂,但是白久知道佛门修行讲究的是肉身不坏,既然法身砍不透,那么白久不相信这般年龄,肉身也能如此坚硬。
包裹在夜游剑上的雨滴像是破碎的珠链一般跳散向了四周,雨幕被打散了,像是池塘里落了一块石头,生起了一道巨大的涟漪。水打湿了清远崭新的袈裟,干净的头顶更是湿露一片,布满了雨水。
然而夜游剑没有在清远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更不要说伤口,他也没有流血。
白久看的出来,在他剑落的刹那,清远身后的不动明王法身大放光明,虽说白久的剑没有斩在法身上,但是法身依旧笼罩着清远,为他挡下了全部斩击。
光明暗淡,不动明王法身碎去的一角,也在此时显露了出来,仁慈的佛身裂出了一痕,虽看起来不那么庄严,但却卑怜了无数倍。
唐椿说过,他用了所学所有剑法,只在那佛门法身上留下来一道裂痕,而白久用了他所学两记最强的剑法,终于让那道裂痕重见天日。
白久看着那法身面容上的裂痕,沉默了片刻说道:“若是你出手,我断然没有任何的可能会赢,但是若要破你这佛门法身,我还有一招。”
山河镜小世界内的阳光,此时洒落在白久的脸上,肤色白皙胜雪。
清远僧人抬头望了望天空的几多白云,神情依旧宁静悠扬。
云台的四周都是白云,虽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更是看不到,但是白久知道里面有人。
那些大人物一直都在看或者是在讨论,想到这些白久笑了起来。
他的笑有些自嘲甚至有些无奈。
清远一直没有说话,白久已经确定了他的确在修行闭口禅,所以他自顾自的说道:“能走到这一步的很是幸运。我能想到一些人从最初的惊讶到怀疑,然后直到现在的好奇。”
“是的,我有一群很好的朋友,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在为我保驾保驾护航,但是如今的我走到这一步,有些人开始相信我的确是有一定的实力。”
“我在清风院学习这么久,学会了很多剑法,先前更是用了君子剑,但是以我的道行,君子剑好像斩不开你的佛门法身。”
“清风院的大门上有一行字,是当年文圣大人提笔写上的,更是代表文圣大人对我清风院弟子的殷深期望。”
“你若盛开,接下来就是清风自来,作为清风院的学生自然谨记院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