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解不开的渊源!
微微抬头,似乎想要止住眼角掉下的泪水,可那东西还是那么的不争气,顺着她发白的面庞落了下来,滴在衣襟上。
颖嫔忙拿出手帕为她楷泪,安慰道:“不要哭,你先养好身子再说,来日方长,不是没有机会,她们都看着呢!你越是伤心她们便越是高兴,巴不得你永远振作不起。”
魏妍芯下唇一咬,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她们越是想让我伤心,我就越要活的好好的。”
颖嫔离开时,已经时戌时时分,魏妍芯静坐在榻上,一想到自己那为出世的孩子,她便热泪盈眶,哭的累了,伤心累了,带着沉沉的倦意,她起身回床上睡觉,刚转身,便见皇帝走了进来。
看着他,惊讶之余又是满腹的心痛,皇帝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来过延禧宫了,今日来,他是为何?她没有了往日的那份亲热,走上前欲要跪安,皇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不必了。”
魏妍芯触电般的将手收了回来,淡淡道:“皇上来了,坐吧!”
皇帝气恼的看了她一眼,再次伸手去握她的手,不想她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许久,他收了回来,往前几步,坐与榻上,淡声道:“你也坐。”
魏妍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虽然她想过不要计较这些,她告诉自己,若是皇上来了,就重温他的怀抱,可是当他真的来了,她才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个让她极度失望的男人,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强颜欢笑的讨好他。
皇帝一直静静的看着,顷刻,他出言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魏妍芯低首道:“蒙谢皇上挂心,无碍。”
看着她如此冷淡,皇帝又气又恼怒,一肚子的火气又发不出来:“芯儿,朕知道你难过,朕又何尝不一样?你如此伤心,如此冷淡朕,朕更心痛。”
魏妍芯淡淡道:“再伤心也只是一阵子,过去了就好了。”
皇帝的手一紧,语气生硬了几分:“你就非得跟朕过不去吗?这些日子前朝事情乱的不可开交,朕还一心挂念着你,你就不能为了朕忍忍吗?”
魏妍芯清苦一笑,若是往日,这番话定会让她感动的不得了,可是今时今日,她只觉得这番话很好笑,好笑到连她这个半个月都不曾笑过的人终于笑出了声!
挂念?!她带着丧子之痛去求他废了纯贵妃协理六宫大权,他却义不容辞的拒绝了;她的孩子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他却从未想要彻查;她伤心过度,泪枕而卧,被人欺负晕倒在外,他身在何处?
皇帝闻她不说话,起身走到她身旁,挨着她坐下去,魏妍芯欲要起身离开,他一把按住了她,扳过她的脸,深深的看着她:“你体谅一下朕好吗?”
魏妍芯倔强的将头扭向一旁:“皇上体谅过臣妾吗?”
皇帝捏紧拳头狠狠按在榻垫上,幽怨的眸子猛然一沉,肃然道:“不要逼朕。”
魏妍芯只觉得喝了一大碗凉水,心里一片哇凉,逼?!她一直在逼他?她回过头看着他,几日不见,他的眼中尽是血丝,俊郎的面庞上满是疲倦,她心底闪过那么一丝丝同情,她心底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松软,可一想到自己那还没出生的孩子,他所有的无奈与疲倦对她而言都不复存在。
看了他半刻,她的脸色依旧冷的如冬日的冰雪:“皇上认为臣妾在逼皇上?可是皇上您想过臣妾的感受吗?孩子白白没了,外头的人都说臣妾小产是冤魂索命,臣妾不是想与他们计较,臣妾没那么小心眼,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已经没了,他们还非要让他不能安息吗?”
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深的痛惜让他更加疲倦好些:“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朕会让人压下来,只是孩子的事,你得忍忍。”
忍?!孩子没了要她忍?魏妍芯只觉得一阵好笑,好好的孩子没了要她忍着,她似乎淋了一场磅礴大雨,全身冰凉,从头到脚,那不争气的眼泪就静静地落了下来:“皇上要臣妾忍?丧子之痛岂能忍?”
皇帝看着她,带着无尽的怜惜和难以言喻的痛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朕对不住你。”
对不住!对不住有何用?她要着三个字有何用?她只要一个公道,可是他都给不了,她狠狠的推开了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皇上的对不住臣妾受不起,臣妾福薄,怕是会折寿,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对臣妾说了。”
皇帝的心狠狠一紧,伸手为她楷去泪水,环过她的腰,将她搂进怀中,让她动弹不得,低下头去亲吻她。
魏妍芯欲要躲开他,却不想被他抱的死死的,他的唇在贴上来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滚烫,烫伤了两个人的面庞,刺痛了一个人的心。
皇帝微微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慢慢蜷缩,捏成了拳头,面庞也不再温和,站起身,冷言道:“你养好身子。”他拂袖而去,不再回头。
魏妍芯静坐如石,唯有眼泪汩汩地、静静地落着,连锦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