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衍在她的笑容里面,隐约找到了徐若弗的影子。都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那个单纯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如果郑念娇是徐若弗的话,自己还能忍心下手,让她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吗?
答案是否定的。哪怕采取另外一些可行性很低的手段,李衍也不会这样去伤害徐若弗。从妙妙到姚宇、韩凯越,李衍一直都是个护短的人。
李衍又再思索了一会儿,一咬牙还是选择下手了。因为他想明白了一点:你不是徐若弗,我也不认识你。你的锦衣玉食里面,不也有许多平民百姓的血泪?
众人推杯换盏间,李衍开始施行计划。只要郑念娇注意力放到别处,李衍就引导玄气包裹一丁点儿无色无味的药粉飞向她的酒杯。药粉本就少到肉眼难见的程度,在酒里一溶解,从此再无踪影。对付郑荣泽,李衍采取了同样的方式。
谨慎起见,分批次微量用药,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在饮了数杯酒后,郑念娇面带潮红,娇哼连连。还好她眼神里的媚色被醉酒的迷离掩盖,众人只以为她饮酒过量。复饮一杯后,蒙汗药的药力也上来了,这个春心荡漾的郡主,就这样静静地“醉倒”在了桌上。
郑荣泽眼尖,第一眼便看见了“醉倒”的郑念娇。他召唤轿夫道:“念娇世妹身体不适,你们带她回去休息吧。”
这一句话不着痕迹地掩盖了郑念娇“醉酒”的丑态,不少心思玲珑之辈皆是叹服郑荣泽的手段。
郑念娇被侍女抱着上了轿子。李衍再次对着郑荣泽的酒杯弹去一点药粉,心底暗笑:我们之间说起来也无冤无仇,白白送你一个美人儿,今晚好好消受吧。
李衍传音叮嘱完郑靖良,让其一定要陪饮到最后,不能露出一点马脚,随即离去。
……
走到没人的地方,李衍一跃而起,飞速奔行,趁着夜色的掩盖,不多时便到了和郑靖良手下四位门客约好的巷子。这条巷子夜间基本没人,又是郑念娇回住处的必经之路,正是下手的绝佳之处。只要动手干净利落,绝对不会被人察觉。
李衍伏在屋脊后方,屏息凝神。不多时,夜色中出现了一顶华贵的轿子。
李衍心底暗道一声“抱歉”,翻手掏出四根银针,银针的锋芒在黑夜里如同夺人性命的幽灵一般。暗杀这种事情,银针是最好用的。流血最少,声音最小。
“咻!咻……”
四道微不可闻的破风声和一道不算大的破风声同时响起,李衍闪身至轿前,稳稳托住轿子,不让其落地发出声响。
四人眨眼间便被夺去性命,在倒地的瞬间被李衍用脚尖轻点卸去力道,静静地躺在了小巷中。
李衍一挥手,四道只穿了裤衩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扒下四个轿夫的衣服换上。五人没有任何交流,一言不发地做完了这一切后,四个“轿夫”抬起轿子,一转弯便走向荣泽府。
半小时后,四人又再回到了这个巷子。扎在土地上的银针早已被李衍收起,坑眼被抹平,四具轿夫尸体也被收回芥子,决计不会有人能查出这里曾经出过人命。
“窗户打开了吧?”
“嗯。打开了两扇远点的窗户,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回答完后,四人绝决地望向李衍,深鞠一躬,等到起身的时候,嘴角都已溢出黑色的血液。
“应先生,请务必要辅佐好殿下,我们先走一步了!”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他们临终前的最后一声细语。这四个空有一腔热血的汉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衍微微动容,掏出一个全新芥子,收纳了四人尸体,低语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成为郑国皇帝的,还能帮他打下韩国、楚国。但我能给你们承诺的,只有这么多了……”
……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安静。郑荣泽和郑念娇放荡不羁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叫声一直持续到几近天明才停歇下来,足足让方圆数里内的人听足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