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灰暗,似有风雪将至。
吃了些中都美食,正要继续到城中闲游,忽而听得隔壁大街上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心念一动,信步走了过去。
不多时,就见远远地围着好大一群人,脚下生风,周身似有一层柔韧的劲力挪移婉转,丛丛人群便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进入其中,便间中央一块空地,地上插有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旗下两人正拳来脚去,打的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长大汉子。
太元微微一笑,总算是赶上了。
这比武招亲的,自然就是穆念慈父女了,紧接着怕就有一场场风暴掀起了。
再一看,穆念慈此女招式精巧,出手间很有些法度,虽然太元见她不曾有什么内功在身,可只这招数拳脚,便已胜过江湖上大多散人了,至于和她对打的那汉子,武艺平平,也就是三脚猫功夫。
果然,不多几招,穆念慈便以故意露出破绽,然后一招便把那汉子崩飞了出去。
不多时,那穆念慈身边的中年汉子,也便是穆易,也是当年的杨铁心,站了出来,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北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太元见这穆易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显然这些年来,过的不是很好。
“唉,这人劫后余生,也是半生苦难了,可惜,终究不得善终,罢了,贫道虽练就无情剑意,斩断诸般杂念,可却到底不是真的太上无情,便改改你的命数。”
太元心中想罢,悄无声息地出了人群,在不远处找了一座茶馆,径自上了二楼,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品茶,一边默默瞧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接着又是一场好斗,一个老者,一个和尚,两人一番争执,却终究败在了穆念慈手下。
此时天色越发昏沉,朔风凌冽,转眼便要有一场大雪了,那穆念慈父女正要离去。
街道上銮铃响动,几十个健壮汉子簇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骑马而来。
这一切都落在太元眼中,他眼力既明,此时又在高处,场上的诸多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力。
见那少年意气风发,策马而来,眼中眸光微微一闪。
却是杨康到了。
接下来一如原来,穆念慈虽然功夫不弱,比起一般的江湖散人要好上许多,可杨康到底出自全真门下,经过丘处机精心调教十年,一身全真功夫根基不差,招数精奇,内力不弱,几十招过去就胜过了穆念慈。
只是为人轻浮,纠缠一番,就想着离去。
可惜那穆念慈父女本就是比武招亲,自然说话算数,他这既然胜了,就要娶了人家,这对杨康来说,哪里能够,他可是金国小王爷,身份尊贵,若是随便娶了一个江湖女子,那还不搞出老大的笑话来。
如此一来,争执又起。
太元面色微沉,对于丘处机的教导也是有些不满,似杨康这等心性,哪里入得他眼,虽是这些年来,身份尊贵,可如此行径,就纯是心性问题了。
到了最后,竟然连九阴白骨爪这样阴狠毒辣的功夫都使了出来,让太元越发不渝。
忽然,一个身形壮硕的少年跃下场中,几句话争吵,便与那杨康厮打起来。
太元见是郭靖,微微点头,这小子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心思单纯,正直坚毅,却是比杨康要好的多了。
正思量中,场中已经多了不少武林豪客,个个神完气足,气息不弱,也算是江湖上的好手。
又一时,那赵王府中的王妃包惜弱也出现在此地,场面越发混乱起来,只有郭靖和杨康仍然在一处厮打。
对其他人,太元不太关注,只是看着郭靖和杨康对打,若是依着本来路子,凭着郭靖和江南七怪学得那点功夫,加上马钰传授的全真内功,他自然不是杨康的对手,可这一番又有了变化,当年在草原之上,太元曾以龙象般若功传授,这两年来,郭靖日日用功,在这门功夫上的造诣已有了几分火候,身强力壮,力道凶猛,一时间杨康面对他这等沉雄大力,也是连连后退,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