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高唐闻言,呆了一呆,才嗫嚅着说:“不是强留我?那为了甚么?”
穆静微停了一会,突然转了语调,道:“皇甫伦,你瞧瞧今日在场的人,还有谁能解得开我的十三弦?”
皇甫伦被他乍然一问,轻轻一颤,哑声道:“哼,你也莫小瞧本官,本官早已在摧风堂外派驻了不少人。虽然我们未必能解开十三弦,但倘若凡儿有意外,你们也不会好过。”
穆静微淡淡地道:“我没打算伤你的宝贝儿子。”
皇甫伦眼睛一亮,连忙接口:“那你想要什么?”
穆静微不疾不徐地道:“金弦穿穴而入,轻能医伤,重则夺命。如今它埋伏在令郎体内,只要我不驱使,自然相安无事。他性命既无虞,你大可不必担心。”
皇甫伦依旧很着急:“话虽这么说,但体中有弦,终非长久之计,还是烦请穆大侠出手将它取出来吧!”
穆静微尚不及作答,皇甫非凡听得自己没性命危险,却又神气起来,他在父亲怀里费力昂起脑袋,响亮地说道:
“爹爹,几根破弦子,求他作甚!他还真以为天下没人能解啦?!我呸!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去找那朱——”
皇甫伦暴喝:“闭嘴!”竟腾地出手,一掌掴在儿子胖脸上!
皇甫非凡愣了一下,嗷嗷哭嚎起来。皇甫伦铁青了脸,任由他哭叫,一声不哄。
摧风堂和灵川帮的大多数人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天台派众人听闻皇甫非凡的话,却勃然变色。戚横玉和傅高唐迅速对视一眼,虽都一言不发,但眼神却陡然凌厉起来。段崎非只觉穆青露的手用力紧了紧,又听她小声向司徒翼说:“果然是那人!”
司徒翼低声道:“不怕。那人远在京师,就算会解,恐也鞭长莫及。”
段崎非一路连连听得这个“朱”字,心中烦厌不已,此时再按捺不住,低声道:“此人阴魂不散,心胸何其狭隘残毒!”
穆青露回头道:“是啊!你光听了都受不了,可知爹爹他们当年真不容易。”
他几人交头接耳,场中皇甫非凡犹自哭嚎不已。他嚎了一会,有些累了,便渐渐的小了声。穆静微俟他平息,才冷冷地说:
“皇甫伦,你聪明伶俐,可惜啊,虎父偏偏生了个犬儿子。”
皇甫伦只冷笑不住,不应一言。
穆静微也不追问,只道:
“天台派在今年七月十五之夜,将处理一件门派大事。我们本不愿将这事向外提起,然而近日来,天台派中人却接连遭遇变故。先是北上途中四师妹和孩子们险遭刺客暗杀,现在又有莫名其妙的案子栽赃到二师哥头上。而摧风堂洛堂主仗义留客,却也差点被诬陷。”
他平静地说完这几句,语调忽一扬:
“皇甫伦,你既然愿意替人办事,想必自也听了一套因由。至于你听到的因由是否为真相,我穆静微可怀疑得很。”
众人一齐瞧向皇甫伦,只见他嘴唇紧抿一线,脸肉不住抽动,喉结上下滚动,却目露凶光,毫无愧悔之色。
穆静微虽不现身,却似也瞧见此景,但听他语声低沉,又说道:
“看你的表情,可知你听的多半是另一套说辞。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因为在方才几个时辰内,我已将天台派相关往事一并写下,抄录三份,亲手递送了出去,不日内,江湖上便可尽知前因后缘。虽说家丑不宜外扬,但既然有人不知悔改、屡屡作乱,那么,我也无须再容忍!”
他话音刚落,傅高唐已大声叫道:“静微!你总算想明白了!”
戚横玉应声道:“静微,你过去刻意隐忍,总想顾全大局,可他何曾识过好歹?如今事情越搅越大,确该公示天下了。”
洛涵空先前一直在旁默默听着,此刻也忍不住一击椅子扶手,朗声说:“我本不该说三道四,但偏有人三番五次寻衅,实在可恶!所以,我摧风堂绝对支持!”
群情激昂,皇甫伦却纹丝不乱,只牢牢攥着儿子,直待众人稍稍平静些,才尖声道:
“穆静微,你们那些江湖乱事本官不管,本官只为捉拿疑犯而来。至于我儿子,他方才也不过口齿不清,说了半句气话。他连话都没说完整,又何须与他计较。”
傅高唐夺口道:“好!皇甫伦,果然是只老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