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一幅画,画纸上是很普通的山水,画工一般,也无署名落款。夹层的顶同大殿一样高,巨梁末端隐约可见。
在这窄长的空间里,所有的家俱,仅一桌一椅,也皆为红木制成。椅上空无一物,但桌上却有灯台,还摆着一个篮筐,篮筐中却盛着针线布卷和剪刀量尺,仿佛有人曾坐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静静缝补手中衣衫。
朱于渊打量了几眼桌椅,并未去动桌上之物,而是径直走向那幅山水画。画卷展开后的高度,与他的个头恰差不多。他端详了一会,忽然举起手,轻轻牵动挂绳,将画轴卷了起来。
山水画的背后,赫然现出一道长方形门洞,洞里幽幽深深,有一道窄窄的石制楼梯,斜斜通往下方。石梯并不长,另一端的尽头,是两扇紧闭的石门。
朱于渊回身举起风灯,另一手握住刻碣刀,一步一步,沿着石阶朝下走去。他走得很小心,两边的石墙很粗糙,昏黄的灯影里,依约可见人工砸凿的痕迹。夹层和石梯所在的通道都很窒闷,没有丝毫涌动的气流,但朱于渊每行一步,心头都凉飕飕的,恍如刚被寒风吹拂而过。
他在石门面前停下脚步。石门很朴素,宽度约五尺,其上没有任何纹饰,只在左边的墙上铸着一大一小两尊嘴中衔环的虎头。朱于渊将风灯放在地上,沿着石门的缝细细摸了一遍,忽然发现除去石门缝隙外,右边还有四道石缝,皆不过半尺长,恰组成一个“口”字形,看上去倒有些像一个封住的暗格。
他瞧了瞧一大一小的衔环虎头,心道:“大的应该是石门开启机关,小的多半便是暗格开启机关。”
他想了一想,便先伸手去扳那具小型虎口中的石环,可石环却纹丝不动。朱于渊握紧刻碣刀,左手缓缓移到大型虎口中的石环上,稍稍用力一拉,那石环格格连声,竟连着一根石棒,从虎嘴中降下大半尺,而那两扇紧闭的石门也伴随着格格的声音,訇然中开。
一股凉冷的气流自石门内涌流而出,尽数扑打在朱于渊身上。纵然他胆子再大,也不禁倒退了好几步。他端起刻碣刀,朝石门中望去,却见那被门扇切割成圆拱形的黑暗里,有一道身影正在淡淡的风灯光色中走近。
那是一名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身形纤瘦,穿一袭浅青衣衫如瓷釉般的浅青色。他走得很慢,可是每一投足间,却有奇怪的光彩,在他胸前盘卷流溢。他慢慢在门后立定,与朱于渊相隔不过几步。他容颜清秀,脸色极其苍白,就像生着重病一般,可他的眼神却很温暖,周围凉寒与不安的氛围,刹那间仿佛都被他的眼神和浅浅笑容冲淡了。
他在门后朝朱于渊微微颔首,用清朗和悦的声音轻轻招呼道:
“你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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