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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于渊道:“我记得!
那天他曾以隐弦割断桂师兄手腕,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隐弦裂伤,绝非寻常,普通人挨不起。
’游心,你……”
游心冷冷地道:“隐弦扫中时,我只觉颈背似乎都要炸裂。
我咬牙倒掠,才闪了开去。
我赶紧以净瓶之水浇灭灯火,又借着黑暗掩护,逃到大厅中。
虽只是浅浅一扫,但自那以后,我却失去了战斗力,就算是替你指路,也几乎耗尽我所有气力。”
朱于渊心中恻然,却又隐隐明白了些甚么:“那根曾经袭击你的隐弦,今日无意间再次感应到了你的血,因此发出了鸣声——如此看来,隐弦嗜血,且能记住曾饮过的鲜血。”
他皱起眉,嫌恶地道:“不像灵物,却更似邪兽。”
游心拢住衣衫,纤弱的身姿在清寒冬日里似有些站立不稳。
朱于渊疾道:“我会保护你,莫怕。”
游心缓缓摇头,哽咽着说:“我不怕死!
但我却怕咱们会因此被一一识出,破弦计划也由此败露……我死则死矣,霖儿与师父若不能重见天日,我又如何能安心去死……”
朱于渊沉声道:“巴蜀之行险恶艰难,我曾计算过,来回路程加攀山求人,可能需要两个多月。
他们已去了一个半月,咱们若能再挺过十几天,自当有希望。”
游心悲伤地道:“朱云离和杜息兰方才的神情,你也瞧见了。
他俩现在只是诧异,但很快就会怀疑我的身份,他们会设法查证……”
朱于渊道:“查证?你是说那道伤疤……”
游心徐徐颔首,小声说道:“我从千佛山回来后,千般谨慎,万种小心,排演时从不与其他乐舞生一起换衣。
洗澡时也只在自己屋中,平日更想尽一切方法,避开众人。
是以至今无人知晓。
但朱云离与杜息兰若真怀疑我,只需将我绑去,除下衣衫,隐弦裂伤便会明明白白交代一切。”
她低低地说着,脸上泛起悲哀又坚定的神色:“朱于渊,我想……我可能要提前与你们告别了。”
朱于渊皱眉道:“你要去哪?”
游心道:“唯今之计,只能弃卒保帅。
如果我先死了,尸体又被摧毁。
那么他们就算再怀疑,也永远无法确定我的身份。
如此霖儿与师父就还有可能撑到破弦之法送回的那一天……阿渊,毁尸灭迹的事,就要拜托你了……”
朱于渊忽道:“住嘴!”
游心听他声调奇怪,吃了一惊,朝他望去,却见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焰。
游心悚然唤道:“阿渊?”
朱于渊在屋内疾走几步,似有满腔愤怒,却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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