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上,隶属各个部门的支队在遭遇的瞬间表现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漠,而后不断从各个路段加入的车队在向大部队挥手示意却未获得任何回复后也乖乖的沉寂了下去。
每一支车队都在默默埋头赶路,决定他们对同僚态度的不是车舱内持枪静坐的士兵,而是头车副驾驶位上的直属军官,而能被派来带队的人,自然对当下的局势有着更为清晰的认识。在他们眼里,每一支并行的车队都是潜在的敌人和对手。
只是,当他们回头透过防弹钢板上那一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那些或闭目养神、或窃窃私语的官兵们的时候,一丝犹疑又浮现在他们强自镇定的心底。
真的应该将这些无辜的战士们拖进这一场本与他们无关的漩涡中么?
一直往前行驶了十六分钟,当速度已经提升至160码开外的时候,打头阵的车队猛然传来一片刺耳的急刹声,原本笔直的队列在一片透着焦糊味的轮胎青烟中骤然向左侧漂了出去,避闪不及的后续车辆根本来不及反应,驾驶员仅仅是根据直觉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协同闪躲动作。
十来支车队同时漂移的壮观景象还没来得及惊动城头上的守军,一阵令人心悸的枪声便回荡在了每个人的耳畔。
处在后方的车队被前面层层叠叠的装甲战车和急速转向的炮塔所阻挡,视线只能瞄到一片雨一样的曳光弹在各式战车的外装甲间横飞弹跃,令人头皮发麻的“噔噔”声很快便淹没了军官们下达命令的喊叫,不明所以的战士们有的甚至就连头盔上的通讯频道都没有来得及开启就被赶下了车,因为经验告诉他们以及他们的长官在遭遇埋伏时待在车内无疑是件等死的行为,只要一枚90毫米通用火箭弹就可以将一整辆越野车里的所有人都送上天。
但在一些拥有基体钢板外加装了陶瓷披挂装甲的轮式步兵战车上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他们遵循着一贯训练时的要求待在了车内,毕竟若是这头30吨重的大家伙都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的话,待在车外则是完完全全作死的行为了。
正是因为载具的不同和指挥的混乱导致了受阻的车队就连向着周围退去的可能都不复存在,装甲车内的士兵们透过舱盖前的三副潜望镜警惕的观察着外面的景象,而越野车内的士兵们早已藏身在皮糙肉厚的轮式步战车后面,就连身子挡住了对方的射击口都不知道。
这些基层的士兵们在慌乱中并没有留意到,他们以为这是一场伏击,其实这是一场阵地战。
他们,已经到了北城墙下。
包围,或者说警戒着指挥所的无名部队的指挥官并不清楚第一枪究竟是来自于自己的士兵还是对面那一批黑压压到吓人的急停车群,总之在对面那连绵不绝的刹车声中突然爆出了一声枪响,随后交火就开始了。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走的火!”几乎要气炸肺的怒火不仅充斥在他的胸口,同时也抑郁在最前方两支车队的指挥官心中。
守在两座石墩中间试图拦下车队的无名士兵在第一时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扫成了篩子,警戒在石墩之后的士兵们在见到自己的战友被打死的瞬间眼就红了,他们二话不说架起石墩上的机枪对着正面的一排军车就开始了扫射!
重机枪“嗡嗡”的轰鸣一响,军车上的士兵条件反射般的就往车下跳,也幸亏他们跳的及时,除了两辆车的直属长官处在直面枪口的副驾驶位上无从闪避被赤红的弹链给钉死在了座椅上外,车后座的士兵最多只是受了点擦伤。
本就一头雾水的士兵们面对着二话不说就对他们开火的无名军人们报以了迎头痛击,对方那根本看不出五官的油彩和摘去了袖标的服饰使得他们就像是一群穿着军装的非洲来客。在金陵城内没有标识的自然就不是正规军,虽然这两支车队的士兵们依然心存疑惑,可直属军官的惨死给了他们足够的刺激。
没有命令,遭遇攻击,这种情况下就只有一种选择。
这一突发性状况造就了金陵城自实行军事管制以来的第一次同室操戈,也是最大规模的一次友军误伤事件。
起码从编制上来说,他们确确实实是友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