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武艺精绝,手心嵌一薄刃,杀人时仿如手中无器,却一割而断人喉,远远看去,空手如刃。”向清风对徐辕和柳路石陈叙述,“而东方蜮儿,虽然并不曾真正杀过人,但奇也奇在,只要和她接触过的人,全部力竭瘫痪,绝大多数都在三日内患奇病而死,即使活命,也生不如死。”
“嗯,我看过幸存者的样子……惨不忍睹……”祝孟尝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还是‘鬼’更危险些,一出手就毙人命,‘蜮’好歹还有三日的缓和…………”厉风行点头领悟。
“可是‘蜮’使人毙命虽晚,却更令人恐慌。因为,等死的过程比死更煎熬。”向清风摇头说。
“总而言之,各位依旧要谨慎小心,比以往加大警惕,加强防备。”徐辕亲临军内,忽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是第一次,力不从心去管束。不错,眼前阵列,都属于林阡,而非自己,林阡在时,他当然觉察不出来——突然间他很希望这是林阡对自己的要挟,而不是像传言那样,倦怠了去隐居。
“天骄,胜南可曾说过他几时回来?已经近二十日了,总不能常此以往一直等下去。现在僵持的确我们占优势,可总有一天局势会变。”厉风行问,直肠子的他明显心存疑虑,“究竟是一个月就回来,还是不回来了?像传言说的那样,隐居去了?”
“他……会回来的。”徐辕忽然有点忐忑:凤箫吟和盟军如果放在一杆秤上,林阡到底选择谁。有时候爱情,会让人迷糊了头脑不是吗?
尽管他是林阡,他却是一个会对陈铸承诺一定要“娶金国公主”的林阡——这个心魔,一时半刻根本离不开徐辕:林阡,我宁可这是你林阡对我的示威和炫耀,宁可你说我徐辕不如你,而不是像传言那般,你在二十天前就向我认输了,就退缩了……
是隐居去了吗?否则,怎么会这些天来没有一点音讯,你在刻意躲避着我们是吗?曾经你引以为傲的“坚持”,为何撤退的那样狼狈?徐辕霎时心乱如麻。
“天哥,真的相信胜南和凤姐姐隐居去了么?”又一夜,天色似乎很不好,下半夜似乎还有骤雨要来,金陵把战儿哄熟睡了之后走到风行身边,陪他一起把视线转移到帘外,黑灰色被涂抹在天际,又浓又不均匀,营帐外静悄悄的夜晚,蓦地被一片落叶划破。秋叶,不知不觉,已经立秋。
“陵儿,那些流言,我不想相信,更不敢相信……可是,无空穴,不来风……”风行轻轻搂她在怀中,他的不坚定,陡然令她心感恐慌,手足无措。
霎时陵儿一把推开他:“即使一切都安妥了,退隐也是一种背叛!他该明白的,他不是越风,不是文暄,他是林阡!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风行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更不曾上前去重新抱她。夫妻之间此时只有几步的距离,然而这么近的间隔,中间竟充斥着沉默与隔阂。
良久,陵儿才噙泪开口:“对不起……”
“陵儿。如果他是一个人走的,那这避世隐居显然不成立,可是他带走了凤箫吟……试想除了要隐居之外,他有什么理由要带走凤箫吟?”厉风行叹了口气,“如果我是林阡,要留一个万全之策,一定会把凤箫吟留在这里照看局面……要知道,他们俩一向是最好的搭档,在黔西交战的时候,也有过盟王不在盟主全权负责的情景……”
陵儿心软,已经不想再听。狂风乍起,循着风行的眼看出去,穿梭肆虐的风魔毫无忌惮,她的眼睛忽然辨不出黑夜白昼,不知何处鸡鸣犬吠,盆碎瓦裂,纷乱异常的川东山谷似乎在恐慌着什么……
轰一声巨响,营帐似乎要坍塌,雷声就在正上方,而且一点一点地往下延伸,震得大人都顿生恐惧,何况是那个刚刚几个月大的小战儿,他一被惊醒,就痛哭不停,陵儿赶紧回身去照看。就在谁都心烦意乱之时,恰好有属下禀报:“不好啦,不好啦,将军,夫人!”
风行心一提,陵儿心一紧,那闯进营帐的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将军,夫人,鬼蜮打来了!咱们顶不住啊!”
来不及添衣御寒,甚至无暇再去管战儿,厉风行夫妇齐齐往乱局的方向去,一路风雨交加,那将士一边引路,一边焦急地述说着阵前情况:“鬼蜮二人刚来不久,杜比邻、牟其薪两位首领都快撑不住了,所以才来打扰两位。据说来此之前,金南这帮势力已经接连经过向清风和祝孟尝两处驻地,两处皆有死伤,损失惨重。向、祝二位将军都负了伤。”
“看来,这次的挑战比以往还要猛烈!”厉风行获悉向清风、祝孟尝都负伤,不免大惊失色。论武功,向清风祝孟尝都已经在短刀谷诸将中凤毛麟角,竟轻易败给两个初出道的金人?!
看来敌人的实力,真正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