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这也太颜狗吧!
只见那高个子军官过来之后,后头又有了一个魁梧军官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连带着小跑过来。等人站定,步伐靠拢,敬军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魏病衣好笑又无奈:“两位执勤长,我上次就说过了,不用对我敬军礼,我又不是军官。”
两人面上迎合着,举止神态还是无比敬重,这敬重底下还暗藏着雀跃。
“魏先生,您可来了。我们还以为您和元帅大人闹了矛盾,不跟他一起坐。”
另一边将军府的执勤长微嗤了一声:“白痴。元帅大人是怎样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和魏先生有嫌隙,肯定是少将军大人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魏先生!”
两边黑起自家主子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瞧着几人这熟稔的模样,侍者都快要看傻眼了。
等魏病衣领着两个‘小跟班’进入包厢,他才猛的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看走眼了!
这厢,沈奉灼与肖琅还在头疼卯畜成灾的事情,肖琅性子端正,行事最讲究道理。沈奉灼虽然生长环境与他差不多,但到底是经过凶险战场洗涮下来的,身上的血性那是洗也洗不掉的。
所以魏病衣进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沈奉灼颇为认真的询问:“不如直接绑去夏暑热带雨林?到时候按着她强制治疗,唐山也会跟去的。”
“噗……”肖琅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沈奉灼,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和绑匪有什么区别,那你不如直接把唐山女儿灭口,没了这个拖累,他只会更加心无旁骛的研究基因抗体试剂!”
沈奉灼皱眉,像是认真思考一阵子后,摇头说:“不能灭口。唐山在灾区前线,我们在后头直接釜底抽薪灭了他女儿,这不人道。”
肖琅满是窒息:“你的意思是绑架就人道了吗?”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奇怪的对话。
苏果与毕岑满心纠结,不知道这一步该不该迈出去,倒是魏病衣神态轻松的走上前,拎了三把椅子气喘吁吁坐下,望着眼前微愣的两人。
他笑了笑,道:“少将军,话可不能乱说,沈元帅哪里不人道啦。你得换一个思路想,唐山女儿不愿意接受治疗,死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这件事稍微拖一下,夏暑热带雨林千万人都要流离失所,严重点丧命都有可能。如果只是给她换个地方睡觉,替她治病就能让千万人安生下来,沈元帅的提议也不是不能做。”
肖琅:“……”好像真的无法反驳。
魏病衣勾唇,扭头说:“愣着干嘛,椅子都替你们提前搬好了,坐啊。”
苏果和毕岑两人僵硬坐下,一模一样的乖狗坐姿,就连屁股都只坐到椅子的1/4,魏病衣时刻担心这两人动弹一下就摔的人仰马翻。
“你不是说不想在拍卖会跟我坐一起么。”
肖琅把不开心三个字都写在了脸上:“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魏病衣淡定:“我过来当然不是找你的,我是来找沈元帅的。”
肖琅噎住:“……”
这个开场就有些不太妙。
苏果同毕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等的恐慌。
这种感觉就好像置身于原始丛林之中,柔弱无力的小草看见两只老虎在为了一只兔子针锋相对,它不想陷入这个处处凶险的局面,却扎根在泥土里,半点也挪动不了。
啊啊啊啊救命,他们不想搅和进修罗场呀!
无论内心如何咆哮如何崩溃,苏毕两人面上还是乖宝宝,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魏病衣从毕岑手中接过剧本,递给沈奉灼。后者翻看了两眼,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魏病衣说了一段话,场内四人都是一愣。
“而且这件事也不用闹得那么僵,逼迫小姑娘的事情我非常不赞同,沈元帅估计也做不出来,我来给你们理理。卯畜灾缺唐山院士这样的能人,但是唐山院士与他的女儿唐玥有过节,他女儿身患绝症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院士也就走不开身子,不能去热带雨林。这是其一。”
“其二,唐玥邀请我演她的剧本,根据我身边这位小孩的叙述……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魏病衣看向毕岑。
后者已经惊了,联想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这才知道魏病衣的用意。唐玥的病他当然也想使其痊愈,就算让她接受化疗也是一个好的突破口,这个时候毕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叫做了‘小孩’,只满脸忐忑开口。
“玥玥说这个角色非魏病衣不可。”
‘啪’的一声击掌,众人朝魏病衣看去。
青年脸色还带着一些病态的苍白,但这丝毫不减他眉眼中雪意浓重的贵气。
“这不就完事了。我以出演剧本作为筹码,让唐玥跟着我们去夏暑热带雨林接受治疗,我观察过了,这部戏大部分是野战部队的戏,完全可以取景在热带雨林。到时候唐山院士处理卯畜灾,唐玥作为编剧监导电影顺带治病,两边互相不打扰,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一箭双雕。”
众人神情震动。
明明这两件事都是极其难解决的硬骨头,但是在魏病衣的叙述里,这好像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透过他的笑容,众人好像真的看见了希望。
有对卯畜灾的希望,也有对唐玥身体好转的希望,要是唐山院士也在场的话,他估计还能看见和女儿关系冰痕修复的希望。
这不是一箭双雕,这是一箭三雕!
交谈间,最后一日拍卖会已经拉开帷幕,礼仪上场汇报拍卖品清单,所有卖品都是世间少有千金难求的稀奇物件,但几人注意力丝毫没有被分散,依然紧紧注视着魏病衣。
更有甚着,就连苏果心里都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耳朵里传来那些花里胡哨的卖品,加起来都抵不过眼前青年无比真实的灿烂笑容。
室内沉寂良久,蓝色的光晕与橘红色的色彩映照到青年的身上,只给人一种目眩神迷之感。
搁在平时,毕岑不可能敢在沈奉灼与肖琅这两个巨佬面前吱声,但是涉及到好友唐玥,他忍不住开口质疑说:“玥玥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化疗,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同意这个交易。”
魏病衣之前看过沈奉灼的资料,说:“她全脸面积70%以上烧伤,现在25岁。交友很多,我看剧组的人都挺喜欢她的,她的性格是不是挺开朗的?”
毕岑茫然:“是挺开朗的……等等,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个交易。”
魏病衣忽然撑着下巴,扭头看向一楼展台,不与任何人发生眼神接触。他的声音淡淡的,很平静,就好像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只是在讲述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
“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挣扎的活了下来,一直健康的活到25岁。能活着,谁想死?”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其中以沈奉灼与肖琅的面色最为严峻,苏果和毕岑不知道魏病衣的身体情况,此时虽然有些茫然,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
毕岑果断拿起手机起身,告了声抱歉就要出去打电话,这件事他还得问一下唐玥。
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场上的卖品已经换过了三轮,魏病衣没敢细看那些卖品,生怕系统忽然给他捣鼓出一个短期敛财任务,这才是最要人命的。
只剩下四人,说话也就不避讳许多了。
苏果了解来龙去脉以后,小声感叹了一句:“唐玥身世也怪可怜的。因为自己贪玩打翻分子试剂,导致父母离异。毁容了,家庭也不完整,这二十多年几乎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她心里应该对唐山院士恨死了吧,难怪不愿意接受院士的馈赠,也不愿意接受化疗。”
“会恨吗?”
肖琅望着一楼的卖品,声音疲倦。
苏果一愣:“不恨吗?唐玥的人生几乎都被毁掉了啊。额,虽然是她自己打翻了分子试剂,但五岁的小孩当时又懂什么,要不是唐山院士不仔细把柜子关好,这样说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有问题……”
话还没说完,肖琅冷硬打断:“悲剧发生的时候,成年人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寻找最优解决方式。而不是追究这到底是谁的罪过,找出谁出的问题更大,这有意思吗?”
苏果被他吓到,连忙噤声,怂到不敢抬眼。
魏病衣倒是扫了一眼面色古怪的肖琅,脑海里忽然浮现前阵子系统说过的话——肖琅父母离异,父亲再婚,没有再生子。母亲主动放弃抚养权,隔年生了一个妹妹。
这样一想,肖琅身世和唐玥似乎有些像。可是看肖琅的表情好像又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更加深刻、更复杂的东西夹杂在里头。
正想要再看的时候,毕岑推门而入。
一个半小时的电话打的他心力交瘁,出门的时候还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小正太,进来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脚尖,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魏病衣疑惑说:“怎么了,她不同意?”
就算不同意,这件事他还有planb,用不着摆出这么一幅大难临头要死的表情呀。
心中正奇怪,却见毕岑畏畏缩缩不敢靠近桌子,只拿着手机站在老远的地方,声音小到跟蚊子哼哼一样,还是魏病衣又问了一遍,他才满脸土黄的放大些音量。
“不是不同意,玥玥说她是肯定要跟组的,拍摄地点确定在夏暑热带雨林也没有问题。她也可以接受化疗治病,也可以面对唐山院士。”
魏病衣更疑惑了:“这谈的不是很好吗?”
毕岑脸色却越来越差,到最后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的胸口了,声音磕磕巴巴的,最后眼睛死死一闭,宛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开口。
“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条件,她说、她想要肖琅少将军来演二番男主!”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几秒钟之后,肖琅震惊到整个人都在怀疑人生:“这他妈不是一个同性题材电影吗?!”
毕岑快哭了:“是的……”
肖琅感到窒息:“让我去演戏就算了,还是演个二番。等等,这戏不是有吻戏和床戏么,意思是我和魏病衣要接吻和上/床?疯了吧!”
“你冷静一点,电影里床戏都是假的,不是要两个演员真的去本垒打。”
魏病衣扶额,也头痛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扭头看沈奉灼,也没存什么心思,就是很想看看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怎么样的表情。
想着,他也就偏头望了过去,谁曾想好巧不巧的,沈奉灼刚刚好也在看着他。
纷乱与嘈杂的背景声中,两人带着尴尬迷茫,以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猛然对视上。
倏然之间,他们齐齐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肖琅(咆哮):淦!你们不如鲨了我啊啊啊啊!!!
ps.福利都是奉奉的,相信时,亲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