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愤然揭开头盖,
质问杜佑良为何无礼对她,但她平息片刻,暗压心火,强自镇定,暗想:
“你杜佑良一贯知书达理,总不会让我这新娘头一回就这么下不了场吧?不管你愿不愿,我已经凤冠霞披抬进了你的家门,你又能如何?”
她嘴角轻轻浮出一丝不屑,耐性的等着杜佑良的动作。
“佑良,你是痴了么?”
杜太太见儿子迟迟不拜,立刻冲上前,小声劝道:
“大丈夫言而有信,能屈能伸,不能让人家看我们小家气。”
杜佑良像一个被人提线的木偶,想着家族的利益,想着雪柔泪光莹莹的苦苦哀求,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他目光清冷的看着对面的陆幼薇,不由自主得拜了下去,这才把僵持的场面应了下去。
司仪见两位新人都已经拜过,唯恐生变连忙高喊:“新人入洞房!”
杜佑良和陆幼薇被喜娘送入了洞房,牵到宽大的婚床边后,偷笑得掩门而出。
陆幼薇僵硬着身子,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床沿,等着杜佑良挑起盖头,谁知杜佑良避开托盘没去拿挑杆,脚步停在自己面前,等了许久。
这时,门外有人笃笃敲门,杜佑良疾步走出房门,他毫不犹豫地关上门,留下陆幼薇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床。
他就这么走了?陆幼薇心里翻江倒海,泪水差点汹涌!
她无数次设想过浪漫甜蜜的新婚之夜,就这样落空,她羞恼得一把扯掉自己的盖头,摸了把床上锦缎被衾下撒的花生、栗子往门上一摔,又气得跑到门口将房门重重反锁!
既然大家都已经误会他们在此合卺享受洞房之夜,那就掩饰下去吧,不能刚进门就失了她大少奶奶的尊严和身份。她鼻子一酸,狠狠得把自己摔到床上,蒙着被衾大哭。
一夜未眠,疲倦守过整夜,没有等来杜佑良一丝敲门声,直至天明一缕晨光透过窗帘射入房内,她这才熏着眼环顾了这间婚房。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的那间杜佑良的卧房,是另外一个大肆修缮的卧室,只见房间里外三重,地上铺满华丽的猩红印花长毛地毯,西洋大床覆上喜庆的红色软绸镶边床裙帷幔,窗前的大红帘布用金色穗穗低垂的挽起,雕花圆桌上喜娘点燃的龙凤红烛已近燃尽,啪啪直爆,镏金荷叶木盘里的果品散发沁脾的果香,这四周原本应该浮动新婚的甜蜜,可眼前只有她独守空房!
她不甘心得打起精神,走向梳妆的妆奁,望着原本装扮得娇艳如一朵红牡丹的自己黯然的脸颊,心里隐忍着流血,她恨恨的咬着嘴,揭开自己的发髻,拆下所有头饰,散下青丝,把浓妆卸下,再从衣柜挑了件睡袍换上,重新在大床躺下。
她故作镇定,她不能让杜公馆的下人看见自己尴尬的一幕,连贴身的丫环现在也不能告诉让她知晓姑爷弃她空房的事实。
她对着头顶圆圆的帷帐,闪下两颗泪珠,暗自决心:
“杜佑良,你是我的!我一定要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