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苍云怪叫两声,和胡大刀组成复仇二人组,满院子追胡昕。
转眼十年过去。
苍云俨然已是个大叔模样,满满的胡子茬,眼角也有了鱼尾纹。
夜,苍云和胡大刀在一盏幽暗的油灯下,桌上摆了几个下酒菜,两人面前各有几个酒壶。
“二弟,这么多年,你为何不找个姑娘成家?”胡大刀眼神迷离了。
苍云也有了七分醉意,打了个酒嗝,冒出一股酒气:“这,大哥,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就一心好好照顾小昕儿。”
胡大刀道:“兄弟,哥哥不知道你为啥不成家,不过哥哥尊重你的决定,也感谢你为咱们家做的一切,感谢你为昕儿做的一切。”
苍云叫道:“这是什么话?我是昕儿干爹,这不是应当的?”
胡大刀伸出大拇指:“对,咱们是昕儿的爹,这是正常的,现在,娘的有个小子要抢走昕儿了,怎么办?”
苍云差点鼻子一酸:“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没看昕儿那么喜欢那小子!咱们要是敢拦着,昕儿不得拼命?”
胡大刀更大声叫道:“娘的,不就是新科状元吗,咱们连朝廷都没有,状元有什么风光的!”
“对,不就是文武双状元吗!”苍云附和道,又喝了一大杯。
“对,不就是方圆几千里内首富的独生子吗!咱胡家也不穷啊!”胡大刀叫道。
“对,不就是长得帅吗!嘿嘿,不过,大哥,想想,有个状元要跟咱叫爹了也不错。”苍云笑道。
胡大刀也高兴起来:“就是,那小子,哈哈,以后对昕儿不好,咱们剁了他!”
“嗯,对,剁了。”
转瞬间,又是飘雪。
“大爷爷,二爷爷!”一个瓷娃娃般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鲜红的糖葫芦,哭着鼻子找到正在大厅中喝茶的胡大刀和苍云:“大哥和二哥欺负我。”小男孩一边哭还不忘吃两口糖葫芦。
苍云已两鬓初显斑白,闻言笑道:“来,小五,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二爷爷,你别听五弟瞎说!”有一个小男孩走进来:“五弟是想要我们糖葫芦,我们没给,他就抢了跑了,自己摔了一跤,说我们欺负他。”
“爹,干爹,吃饭了。”胡昕笑盈盈的走进大厅,已有一身贵妇气质:“你们几个,赶紧去找你们爹,看你们爹怎么论断。”
苍云和胡大刀放下茶杯:“找那小子干什么?爷爷们在这里还不够?走,乖孙子们,咱们吃饭去。你还好意思说孩子,忘了你小时候什么样子了?”
苍云笑道,胡昕有些撒娇道:“干爹!你提这个干什么。哼,今天饶过你们几个,走,吃饭去!”
“哦!哦!吃饭喽!”
“过年啦!”
“爷爷,压岁钱!”
“我也要!”
“好,好,都有,都有。”
春去秋来,苍云见到了孙子、孙女们成长起来,成家立业,当四世同堂时,苍云已是一个垂暮老人。
雪。
胡大刀的病床前,苍云须发雪白,眯着眼睛,仅仅是坐在胡大刀的床边,苍云已觉的劳累,腰都直不起来。胡昕,已是近七旬的老妪,在苍云看来,胡昕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兄弟,没事,你大嫂,你没见过,人可好了,二嫂也走了,她们都在等我,我先去和他们团聚,你不用伤心。昕儿,我走了,你要好生孝敬你干爹啊,多来看他,别让他觉得孤独。”胡大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双目深陷,神情却十分安详。
苍云先喘了两口气,调整呼吸:“大哥,你走吧,咱们这一生,虽然平淡,不曾有走南闯北,不曾流落异乡,却安安生生的过完了,现在子孙满堂,我也高兴,也安心,过不了几年,我也该去了。”
胡大刀勉强笑了两声:“好,好兄弟,我和你两个嫂子先去等你,在阴曹地府,好好给你找个媳妇,哈哈,哈。”
胡大刀说完最后一句话,撒手人寰。
苍云叹息一声,闭目不语,内心的感触,无人能知。
胡昕和众多小辈,早已泣不成声。
只有屋外的雪,悄无声息的更加稠密了。
三年后,苍云躺在病床上,跟胡昕交代了最后几句话,又好好看了看胡昕,便宜状元儿子,孙子,孙女,含笑而终。
苍云彻底闭眼后,听到蔡世杰的声音:“苍云,这一生,过的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