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般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面对着景铭城的直言不讳,他无话可说,也无以辩驳。
“孩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景铭城能察觉到他自己的心在泣血,他那凸出的前额上,刻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好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他低声吼道。
“为什么呀?”祁懿琛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深邃的眸子里映刻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低声控诉道,“上一辈的恩怨……呵呵,要我放弃清漪,又谈何容易!”
他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和渴血的**,满是伤痛的眼底竟蕴藏着莫名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偏执。
祁懿琛的声声质问,逼得景铭城颤巍巍地退了几步,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爆着火花,嘴唇颤了几下,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忆起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当初,他也没料到,事情竟会以那般悲壮的结局来收场。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他只能保全一个,正当他为难之际,他的大儿子景嘉却做好了选择,只是连累了身怀六甲的童媚和年幼的清漪。
噩耗传来时,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手脚有些发抖,踉踉跄跄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没过多久就晕厥了,醒来后,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老人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
只要一想到要放弃景清漪,祁懿琛的心剧烈地颤抖,就像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打从心底滋生这种怀疑后,一种缥缈的幻灭似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他那坚固的心灵,残酷的事实却真真实实地打了他一巴掌,如暴风雨般猛烈地敲打着他那已经脆弱到极致的神经。
可是,对于景清漪的想念,却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不断地从种种挂虑和事情中间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它每一分钟都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使他激动不安,到后来,这种想念变得愈来愈强烈,让他身不由己。
纵使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纵使是不被家人所祝福,纵使日后在一起的阻挠重重,他也不会放弃清漪,除非他死!
“我……很爱清漪,我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恋想着她,就好像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一样。”祁懿琛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的内心,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低声诉说着,“你要我放弃,等于放弃自己的生命!”
景铭城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雕塑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刻,只是别过视线,紧紧地握住拐杖,。
“清漪的怨怼,你做好心里准备承受了吗?”景铭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全身颤巍巍的,满脸皱纹,微湿的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简直看不见浑浊的眼珠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祁懿琛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表情如若寒星,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冷声道,“还有,如果那些事已经埋入黄土里,那就继续埋着,千万不再让它们冒出来。”
跟景铭城的悲痛相比,此时的祁懿琛却是冷静的可怕,却又是那么的笃定,他眸光坚定地说:“即便是日后清漪真的知晓了真相,那又怎么样,也不能抹杀我对她的情谊!”
后来的时间里,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去触碰那敏感的话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因为有些事情,一用力,就会拆穿,一拆穿,就会失去。
许久,祁懿琛深深地看向了景铭城,眸光一定,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景爷爷,您请放心,我愿用我的一生来护清漪一辈子,许她一世无忧,陪她到天荒地老。这个点,我该去公司了,我就先行告辞,烦请见谅。”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