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就商量好的。
文奎把这个天大的人情送给了血鹰,就是不想他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李滔是血鹰叫回来的,一回来就挨了一百军棍,难免会让李滔怀恨在心。
血鹰在李滔的床前坐下来,问道:“你恨哥吗?是不是怪哥把你从平江叫回来了?”
李滔摇摇头,回道:“看到那样的公文,谁都以为是真的。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再说,这一年来,我们在外面的日子的确比在家里过得强,吃喝嫖赌,用了不少的钱。这些钱都是通过虚报货款的方式报销的。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谁呢?这一百军棍,就算是对我们这一年多来逍遥生活的惩罚吧。”
“你能这样去想,我当然最高兴。文元帅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要是换了其他人,岂是我血鹰一句话就能把你们救下来的?你们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将功赎罪就是了。反正平江你们是别想去了。肯定要你们回青龙山。”
李滔问:“青龙山现在谁主事?”
“李敢。”
李滔又问:“衡水呢?”
“文冲啊。怎么了?你还想去衡水吗?”
“大哥都不在衡水了,我去那里干嘛呢?”
李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他在想,为了这次的事情,还连累了血鹰。文奎为了把他们几点调回来,不得不动用血鹰,而血鹰也因此变成了一个“闲人”。
血鹰轻松地拍了拍李滔的手臂,关切地叮嘱道:“你别想多了。文奎是一个圣贤之人,一直以来赏罚分明,扬善惩恶,充满了正义感。能跟随这样的人打天下,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份。”
......
文奎听罢血鹰的汇报,一直以来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李滔之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血鹰的周旋之下,总算得到了妥善处理。文奎长吁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总算没有发生!
“血鹰呀,这次的事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教训。杀李滔是假,教育他们是真。谁能保证其他人不犯同样的错误呢?我可不想看到我的人明目张胆地犯错误。治军也好,治政也罢,都要赏罚分明。公生明,廉生威。如果掌握了一点小权的人,一个个都想中饱私囊,那我们和那帮元朝官僚又有何区别?”
血鹰突发奇想地问道:“李滔事件,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文兄,像李滔这样的小人物,都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化解了四十多万两白银,那些整天和钱打交道的人,会不会更多一些?也就是说,我们的漏洞究竟有多大?”
“我也在想这件事。人人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个个局中人都希望水浑浊一点,对自己有利。这个分寸究竟如何把握,我也拿捏不住啊。”
两个人聊了很久,都觉得这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送走血鹰,文奎彻夜难眠。李滔事件,绝对不是个案。像他一样的人,在信州究竟有多少?自己是否应该“难得糊涂”,睁一只睁,闭一只眼?
这个问题,真是比排兵布阵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