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介绍了一下平江的局势,张虎等人头脑上原本松驰的神经都被拧紧了。杜新京这才上楼休息。
人员一下子变多,新来的兄弟只能睡地铺。非常时期,倒也没有人计较。
戌时过候,预计着酒店的生意也该打烊了,杜新京叫醒了张虎。
张虎一看窗外,漆黑一团,便揉了揉困倦的眼皮,问道:“杜掌柜,有事吗?”
“张兄,起床吧。我们去福田酒家,送点酒钱去。你给我作个伴。”
张虎这才想起,大家只顾喝酒,临走时没结帐,而是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走了。大约杜新京是严翠花的常客,她也没有计较。
两个人出了门,被寒风一吹,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这个时代,街上可没有出租车。大街上空空荡荡,死一般沉寂。多数市民都睡觉了。只有、酒家等酒色之地还亮着灯笼。杜新京和张虎走在大街上,就觉得特别空旷。
张虎问:“杜兄,你肯定是另有所图,送酒钱犯不着连夜去吧。”
杜新京得意地笑道:“张将军果然是明白人。那个肥婆严翠花是吕十三的姘头,吕十三又是张士诚手下的干将,应该有不少军情啊。刚才那个郑震,是吕十三手下的一个小队长,肯定会有我们需要的情报啊。”
“聪明!”
说话间,两个人已到了福田酒家门口。酒家大堂的客人已经走了,店小二正在打扫卫生,抹桌子,扫地等。严翠花正在兴高彩烈地数着宝钞、碎银等。别看她是一介女流,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女强人,算盘打得噼啪响。
张虎留在酒店外望风,杜新京一个人走了进去。看见杜掌柜的突然出现,严翠花也很意外。
“杜掌柜,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杜新京从口袋摸出一块碎银,说道:“不好意思,我中午喝醉了酒,只顾自己走,吃饱喝足了不付钱,这可是不行的。这么,所以连夜就给你送钱来了。”
“您是常客嘛。何必这么认真呢。真是的。”
话是这么说,严翠花还是接过碎银,笑眯眯地看着杜掌柜,眼神里竟然多了一点妩媚。
杜掌柜可是长期得不到女性关照的男人,被严翠花那有意无意地一看,脸刷地红到耳朵,感觉浑身一阵臊热。他连忙转移了话题:“郑震走了?”
提起郑震,严翠花的脸上多了一些凝重和忧虑,说道:“他早就走了。你以为他真是来喝酒啊。他是代替我那个死鬼男人来告别的。”
看来严翠花早就把吕十三当成自己的男人了。所以说起吕十三也是口无遮拦,毫不掩饰。
“哦?吕将军要开拔吗?”
严翠花不满地嘟囔道:“他前两天就走了,听说是去常州。他走得太急,只好让留守平江的郑震过来,送了二十两银子。唉,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杜新京听这话,果然有点生死两茫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