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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除去公开场合的问候之外我并无与他们有什么接触。”柯坦显然也不太清楚米海尔公爵的这个提问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前给我了一个忠告,就是在那晚你和科勒举行完那场所谓的复活仪式之后。”阿鲁贝格简单的对柯坦说了一下这件事的简要,随后不等柯坦做出反应的时候变继续说道:“关于裘达教团的事情我暂且不去计较你们的这些小手段,毕竟虽然我和他们一样对于那块石碑的力量赞叹,可毕竟很多事情并不能至看表面就可以匆忙的得出什么判断。你得到那块石碑后所做的事情的确很合乎规矩,没有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情来,但这并不能说你也对那块来路可疑的石碑完全了解并加以掌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块石碑有着某种意志存在,但就是这一点而言对于公国就是一种隐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柯坦虽然很想更正一下米海尔公爵的观点,但他仔细一想米海尔公爵可是站在人类领主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的,为此有这种结论也算是正常,或者说这种观点简直是正确无比的判断。
毕竟米海尔公爵在听完自己的坦白后选了的默许这种态度就已经非常难得了,可但凡有些事情总会以自身利益为原点进行思考,而米海尔公爵作为公国之主自然会将利益点选择在自己的国家之上,对于血神石碑的论点也只是出于不解和质疑的警戒姿态来看待,所以做出一些提防的行为也是合乎常理的判断。另外一点便是柯坦完全没有想到那么神神秘秘的纳克莱克守墓人教会机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冥界信徒,虽然以前柯坦对他们的看法只是趋向于真货的看法,可他却从未想到过这群人的背景竟然如此之大。
柯坦对于冥界之地伯赫尔斯的认知非常的狭隘,因为哪怕是当地民俗传说中对于那个地方的描述也多有不同之处,毕竟神祇抛弃人类太久了,久到足以让人类忘记过去的许多真实记录。但是从今天得知了守墓人的事情之后,柯坦似乎又觉得众神好像并未完全开这个世界,或许只是抛弃了人类,但神祇在这个世界之上依然有着秘密的凡间代理人亦或是使徒的存在,只不过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人类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
柯坦现在特别想去拜访一下纳克莱克守墓人,毕竟他们掌握着很多关于冥界的事情,而柯坦也确认了那块血神石碑是来自冥界的产物。这点毋庸置疑,甚至不用守墓人那边告知柯坦也知晓此时,因为最初柯坦遇到这块石碑的时候那种澎湃的死亡气息实在是太过于浓郁,只是后来因为某种不得其详的契机之后石碑上的死亡气息才得意平复。
“你……真的也不知道那块石碑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吗?”阿鲁贝格再次问道。
“是的,对于这一点我可以向您发誓。”柯坦原本抬起手来打算做个某种誓言的动作,但是想了又想之后还是放下手去并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边上的公爵侍从,随后接着说道:“这是我从石碑上抄录下来的文字,您可以让守墓人那边的诸位去研究一下。我从最开始接触到石碑的时候就不曾理解过上面的文字为何意,甚至我在一段时间内都认为那些花纹只是装饰性的符号。但是公爵大人,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那块石碑有着自己的意志,而且当初宛如废物的我就是在这股意志的洗涤下才重获新生,它不但教会了我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同时也教导了我要尊重生命。”
“嘿,尊重生命吗?”阿鲁贝格有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复活那个少女时献祭的那个人就是在尊重生命?”
“是的。”柯坦回复的十分果断,并且随后还义正言辞的解释道:“那是个罪人,我们虽然献祭了他的生命但这并不是基于傲慢,而是对于他的惩罚与报应。那位小姐的遗体已经严重腐烂,为此想要将其修复如初那就必须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可我们并未选择去牺牲一个无辜的旁人,而那个凶手自然也就是最合适的献祭材料,毕竟他残忍的害死了那位可怜的少女,而作为惩罚他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是么,凌驾于法律与权威之上的私刑惩罚,你觉得我会接受这种说辞吗?”阿鲁贝格忽然话锋一转质问了这个一针见血的提问,顿时间也让柯坦也感觉到了不安。不过阿鲁贝格并没有等待柯坦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在法律层面你们的做法是不会被允许的,甚至还会被问罪。但要在伦理层面来说,我一点头不会心疼那个人渣被你们如何处理,换句话说要是能够献祭全城乃至全国的人渣畜生去救活那些忠勇良民我都不会有任何介意。但米海尔公国终究也是一个讲究律法的国家,私刑私法这种事情在明面上是不会被允许的,尤其是牵扯到了宗教问题,你懂吗?”
“……是的。”柯坦自然很清楚这个道理,毕竟这归根结底还是神权与世俗政权之间的不兼容引起的不兼容矛盾。
不过他倒也不会担心米海尔公爵会在以后继续那这件事说什么,因为米海尔公爵刚才说的是不允许明面上出现这种事情,而且涉及者也不能是宗教团体。但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柯坦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邀请身为纳萨斯伯爵之子的科勒少爷参加仪式。因为那个被献祭的人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算是科勒的仇人,或者说纳萨斯伯爵家的仇人,而贵族的寻仇报复处死罪人这种事情其实是在公国的法律中被允许的,而且这件事证据齐全,就算是拿到法庭去处理那个人渣囚犯也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这就是柯坦当初特别留意的事情,好在科勒少爷不用自己邀请就主动的要求参加复活仪式导致了这场被归纳为私刑的法术仪式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法律效应,所以米海尔公爵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嘴上发发牢骚罢了。
“你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阿鲁贝格一边唠叨着一边在某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又让侍从取来了封蜡并敲上了米海尔公爵的文章。
不管这封文件的内容是什么,但从打上印章的那一刻起这封文件将具有米海尔公国的法律效益,而柯坦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这封能够保住裘达教团的官方文书。所以在看到印章完成的那一刻起,柯坦便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而当柯坦接过侍从送过来的公文之后,在短暂的兴奋之余他又想起了某件事,不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为此愣在了原地犹豫不决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阿鲁贝格看着依旧待在原地的柯坦问道。
“其实……公爵阁下,我这边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您提供帮助。”柯坦抬头看着米海尔公爵显得十分真诚的说道:“昨夜……我那里来了一位黑市商人……”
“嚯?黑市商人?”阿鲁贝格意外的看了看柯坦然后问道:“怎么?你还跟黑市有些勾结?”
“那倒不是……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您提一下,毕竟这位黑市商人目前已经投效到了您的麾下,而他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并且麻烦的对象也跟诺曼教会有些关联。”柯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阿方索的事情娓娓的向米海尔公爵道出。
阿鲁贝格听闻了阿方索的事情后也不由得一愣,虽然他对于阿方索那位失踪的同伴一点都不关心,但综合了柯坦说的情报之后他瞬间就将诺曼教会在昨天与今天的举动跟那位莱特曼联系到了一起。毕竟一个几乎无权无势的小贵族群体突然间就有了大量关于黑市的内幕情报并与达斯尼尔进行了勾结,这也是之前阿鲁贝格和夜枭那边正在追查的事情之一。
虽然双方也只是在昨天才勾结到了一起,但双方之间的联系却并么有什么书信文字来往,唯一的证据也不过是昨晚夜枭在暗中监视达斯尼尔的时候发现了诺曼教会的主教塔克萨跟对方有过碰头。
“嗯……这件事我记下了,我会处理妥当的。”阿鲁贝格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嘱咐道:“不过我估计那位可怜的莱特曼先生眼下生还的几率并不大,毕竟塔克萨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绝非善茬……”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如实的对阿方索先生表明的。”柯坦也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再次说道:“公爵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找到莱特曼先生的……下落,至少也算是给阿方索先生一个交代了。”
“嘿,狡猾的奥萨拉祭司,你相信那种见利忘义的黑市商人之间存在友情吗?”阿鲁贝格用着一种机具嘲讽的语气说道:“那位阿方索真的只是在担心他的同伴安慰?而且只是为了友情?”
“我不知道他的真心如何,米海尔公爵大人。”柯坦十分礼貌的对着阿鲁贝格行礼然后说道:“但至少我宁愿相信事情总会有美好的一面,而对于一个声名狼藉的黑市商人而言,也没有那条世俗法律规定他们之间不能存在诚挚的友情。”
“哈,这句话倒是的确有些‘神棍’的味道了。”阿鲁贝格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正要离去的柯坦。站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阿鲁贝格神清气爽的望着被花园女仆们修理的精致花圃与天空中明媚的晴天随口感叹道:“这几天还真是有些难熬,希望接下来几天可以相安无事。至少……不要再闹出什么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