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去。秦暮环顾四周,顿得一顿,又继续道:
“秦某不才,也算是有家有业之人,官虽不大,但自问也有几分前程。只是单兄弟是我救命恩人,程大哥是我总角之交,要我自顾基业,看着他们被砍头,秦某便是做到当朝一品也不安心。这人,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上一救!”
众豪杰闻言,面面相窥,过得片刻,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跳起身子骂道:“我日那狗皇帝十八代祖宗,老子反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这无义气的王八,***才肯当!”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应诺,纷纷喝道:“不错!反了!早就看那狗皇帝不顺眼!”大堂内顿时群情激昂,乱成一团。
世绩见状,急忙呼喝几声,将喧哗压了下去,继续道:“既然各位兄弟如此心齐,那这反,我等便造他娘的一造!”
“好!哪个不去的,老子入他娘!”
“徐大哥,你尽管说!”
“好,那愚兄便定下计策来。”世绩也不推辞,先转向罗琼道:“罗兄弟,你却与此事有些不便,先行连夜离去吧!”
罗琼闻言大怒,面上带了杀气,跳起身道:“徐大哥,你把咱家当成那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石不语连忙上前按住他肩膀道:“罗兄弟,你莫要误会,毕竟你爹爹是楚朝大将,传出去与他有碍。”
“这有何惧,兄弟们不说,谁能认得出我来?况且,便是我爹爹,也早已对那皇帝……”罗琼想是心情激动,险些就透露了他老爹的不臣之心,还好及时收口。
世绩见状,抚须笑道:“既如此,那却再好不过!罗兄弟,明日午时,你与王伯当二人,带数十名伴当,在南门外守侯,若见城里火起,就护住城门,切莫让军士关闭了城门。”
“包在我二人身上。”
“秦大哥,单、程二人想必会被关押在唐璧行台中,你明日一早入府当值,先行打探情况。待到事时,想办法挟持唐璧。”
“是!”
“其余兄弟,各带伴当,四人一族,于明日正午潜伏南门沿路高处,听得号炮响时,一起放火,莫伤百姓,却务必要引起恐慌,随即杀向南门协助王、罗两位兄弟。”
“是!”
吩咐完毕,这位军师却将头转向石不语,凝视片刻,缓缓开口道:“二哥,这里却有一最最要紧的事,非你不可。”
“恩?你只管说!”
“你乃靠山王义子,那唐璧见你也要恭敬客气。我们这么多人里,恐怕也只有你能够进入关押单二和大哥的所在……”
“这……”说实在的话,别的石不语倒不在乎,只不过,老爹待他不薄,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自己通风报信,已是不该,如今又要亲自做这背叛之事……“
“再者,这城里的士兵容易对付,那城外的靠山王,却不好抵挡。只怕这里的兄弟,除了罗成,更无一人是他对手,更何况,他帐下还有五千能征惯战的精兵,我们若不用些计谋,只怕救人不成反遭擒。”
“老三,你直说吧。”
“恩,二哥,恐怕你要想法擒个令靠山王投鼠忌器的人质来。”
“……”石不语不由得大摇其头,人质?寻常将士只怕无用,除非……不,不可,李密与宛儿待自己一片赤诚,又怎能下得去手?
“二哥,我也知你心地仁厚,不愿做这等无情之事。只是,此事关系兄弟性命,望你大局为重啊!”
石不语心头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应答,脑中如走马灯一般,不停闪着几张面容。一会是老爹、李密、宛儿,一会是老单、大哥,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友情,又该如何抉择是好?
“二哥!”见他不答言,世绩大急,悲喝一声,虎目带泪,便跪了下来。三十几位盟友见状,略一犹豫,也参差不齐的下跪。低望去,大堂内,顿时黑压压一片人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石不语忙不迭的去扶,竟无一人肯从。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下,扶起那个,这个又跪下。
忙活了半天,没有一点功效,不由人又急又悲,大喝一声,他干脆也“扑通”一声下跪,长叹一声:“罢了,便从了你们!”
“当真?”世绩大喜,急忙上前将他搀起,哽咽道:“二哥,委屈你了!”
“委屈你个头!你都快把剑架到我脖子上了,还有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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