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个女儿,自从丧父之后,威仪日重,实在再不能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子来哄了。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打断了二人的温存,回头望去,却见纳兰正略有些尴尬的望着这里,神情古怪之极。
秀宁面色微红,急忙脱离了爹爹的怀抱,低头快步行回帐中。石不语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怔,旋即回过神来,向着纳兰,勉强笑道:“这里却凭的冷,我也要进去了……”
他说走便走,几步间,便到了纳兰身前,却听得对方冷哼一声,淡淡道:“石不语先生果然处处留情,难怪不将我家主人看在眼中,连婚礼之时,都可以随意逃跑……”
石不语微微愕然,尴尬道:“这个,我与宁儿只有父女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在内……至于月儿小姐,不是我逃跑,只是,实在亦有自己的苦衷……”
事实上,若说一个男子对着阿月儿那般独一无二的绝色亦不动心,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倒真如罗琼所言,除非是官中太监。
只是,石不语却非那种多多益善的贪色之辈,他身旁的凝寒、莫愁诸女,已着实令人消受不起,若再加上阿月儿,只怕又要添得一番烦恼;再者,他心中始终横亘着返回前世的念头,实不欲在伤了众女之心的基础上,再平添几分情债。因此,对于阿月儿的眷眷情谊,虽然感动莫名,却也只能硬起心肠拒绝。
然而,这些往事,纳兰又怎会了解,她见石不语默默不答,不免心头火起,冷笑道:“怪道人都说,中原男子多薄幸,此言果然不虚。石不语先生倒是痛快的很,轻薄了我家主人,倒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似的……”
石不语闻言一怔,不由得想起那日沐浴的场景来,呐呐道:“那时我尚处兽化,也不是自己想看……”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纳兰见他一副愕然表情,倒生了几分迷惑,勉强压抑着怒气道,“你,真的不知道?”
此言一出,石不语更是摸不着头脑,怔怔道:“什么?除了沐浴之外,我并没有做过……”
纳兰凝望他半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我便再讲一次吧!那日,你与我家小姐初见之时,曾要她解下面纱让你一睹真容,可有这事?”
“……似乎有的!”石不语微微点头,忽的惊道:“别告诉我,那是小说的恶俗剧情,第一个看到她面容的,便要娶她为妻……”
“小说?剧情?”纳兰呆了一呆,旋即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石不语闻言,不觉松了口气,还未露出笑容来,便听得对方继续道:“只是,我们银月部族的规矩,每月十五日,未婚女子都须以黑纱蒙面,不能以真容示人,只有未来的夫君才能近前观看……”
此言一出,刚刚展露的笑容,便在男子的面上僵止了,沉默片刻,他轻轻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难道说,那一日,便是……”
纳兰微微点头,瞧着他半晌,忽的咬咬牙,猛然跪了下来。石不语吃了一惊,,急忙去搀她起来,口中呼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大可慢慢商量!”
纳兰兀自支撑着,跪在地上,幽幽道:“石不语先生!我家主人,自那日起,便将一腔情思都系在你身上,如今又有了婚盟,你若不肯娶她,必会害她沦为笑柄,更将孤苦一生!”
石不语微微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应答。却见纳兰又昂起头来,慨然道:“大丈夫言出必践,你当日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既已做下错事,便当一力承当,难道不是如此么?”
石不语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在原地怔怔立了半晌,忽的顿顿足,干脆展翼飞走,他脑中一片混乱,却是需要寻个僻静之处,好好消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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