鼋鳌一路航行,昼夜不息,六七日间,便已抵达了滨海,沿途之中,却未曾出现石不语担心的场景——海妖族的拦截与袭击。////事实上,令他感到非常疑惑的是,近几年来,曾经大规模在近海多次出现的海中妖灵,却突然失去了踪影,便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究竟,这是楚廷的刻意安排,还是海妖族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过,无论如何,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既然海族暂时停止了诡异的举动,石不语也不会傻乎乎的特意跑去黑海,询问他们为何不继续骚扰……
而伴随着阿青的徐徐靠岸,早已等待许久的群豪与诸女纷纷一拥而上,将归来的男子裹在其中,乱做一团。那种热情而恐怖的场景,令一旁负责护卫的幽姬与部属心惊肉跳不已,生怕石不语因此受了什么损伤,引来清荷的连诛之罪……
欢喜过后,众人入港暂歇,行烈早已吩咐摆下酒宴,当下便借着为兄弟压惊的名义,例行公事般的大嚼大饮起来。诸女最是惧怕这种场面,心中虽然舍不得石不语,却仍避了开去,只是一再嘱咐他莫要喝醉,好好留着几分清醒回来。
至于那边的筵席之中,不待石不语坐定,群豪已开怀大嚼,便如平生都未吃过如此美食一般,事实上,这十余日来,因了兄弟的失踪,众人都没了玩闹饮酒的兴致,终日里唉声叹气,如今得了机会,哪有不开怀畅饮的道理。尤其那些刚从天照而来的海妖,更是借了护卫的名义,在筵席上吃得眉开眼笑、不亦乐乎。飞镰干脆便抹着油嘴大呼:“若是日日有这等美食好酒,便是拿十个族长的位子来,咱家也不肯换!”
酒过三巡,群豪道起此次杨广亲征之事,并没一个忧心胆怯的,反倒大多面带兴奋之情,颇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单知雄更是抱着酒坛子,一脚踏着木几,斗大的拳头握得咯吱做响,高声喝道:“杨广那狗头,总算肯从乌龟洞里爬将出来!这一次,定要将他砍做一堆烂泥,替天下百姓出口恶气!”
他这话也全是夸口,杨广此次亲征,虽然声势颇为庞大,但各路诸侯若是集结一处、同心协力的话,未必便输了他去。事实上,比起反复抵挡楚廷的骚扰攻击来,能够集结力量进行一次决战,也未必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或许,借着战局的顺利,还能彻底铲除这个昏君,一举推翻楚廷。
不过,乐观归乐观,若是因为藐视了对手,却不是智者所为。因此,见得众盟友欢喜无限,已经开始讨论起如何虐待那位昏君时,坐在营帐上方的徐世绩便与秦暮、王伯当对视一眼,微微皱眉,沉声道:“诸位兄弟,大意不得!且不说楚廷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莫要忘了,我们滨海后方,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
群豪闻言一怔,不由想起那已盘踞了登州多日的南狄。说也奇怪,按照往年的惯例,这南狄军每逢侵占某地后,便会大肆掠夺,而后退回南越山麓之中。只是此次费了偌大气力打下登州后,他们竟是开始苦心经营,四下分散兵力驻扎,看那意思,竟有长期盘踞的意思,却不符合他们族群的习惯作风……
也正因如此,本打算待南狄撤退后便即返回登州的杨林,只得暂时于安阳驻扎下来,收敛溃散的军士,徐徐休养生息,再做打算。至于李密,则应了擅自将父亲打晕的罪过,被大发雷霆的杨林一脚踢出了府门,只得暂时入得滨海军中效力。
不过,也亏得如此,向来依靠徐世绩苦苦支撑的滨海行政系统,自有了这位能文能武的爵主加入,日常的运行上登时顺利了许。加之李密性情温和,又与石不语是结义兄弟,因此与群豪相处起来颇为融洽。事实上,这一次若不是他留在安阳主持大局,行烈等人又岂能抛下一切,轻松的跑到港口来喝酒吃肉?
只是梁园虽好,却非久恋之地,杨林与李密的心中,始终还是存了夺回登州的心思。石不语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因此沉默着饮了一杯酒后,便向徐世绩问道:“老三,那么依你看来,南狄军是打算在登州长住了?”
徐世绩沉吟道:“应是如此!不过,据探子回报,南狄族中亦是分成两派,意见颇有不合,不过眼下,似乎主张吞并登州的祭司一派占了上风。”
“祭司吗?”石不语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阴巫的那张骷髅脸来,忽的心中一动,有了个念头,忙道,“老三,前次我擒回的南狄族长,关押在何处?”
徐世绩微微一怔,应道:“你是说那位安素族长么?现下还关押在靠山王府中,二哥,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石不语摇着羽扇,做出习惯性的奸邪表情,摸着下巴道:“这个嘛,自然是……放了她!”
“放了?”此言一出,群豪中倒有六七位齐齐吐出酒来,行烈更是嘿嘿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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