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淡淡道:“如此说来,阁下是打算强取豪夺了?好!好!好!孤家倒要领教一番!吉哥哥,使些手段与他们瞧瞧!”
阿吉正闷得有些发慌,闻言登时大喜,低呼一声,猛然举起那巨大的无比的链球,倒叫各路诸侯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了数步。李道宗虽有些忐忑不安,却哪里肯服软,当下策动马匹,便欲上前……
“且慢!”眼见两人便要交错而过,石不语急急高呼一声,跃上前去。阿吉正要出手,见得石不语到来,连忙掷下铁球,上前一把将他抱起,嗡声嗡气的呼道:“爹爹……去哪……在这?”
这话含糊不清,综合来看便是询问他去了哪里,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秀宁也早已望见石不语的面容,当下亦是失了方才的威严,上前挽住了他的臂膀,嗔怪道:“爹爹,你怎么才来?荷儿被他们一群人欺负呢!”
诸侯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暗道果然一物降一物。这二丈大汉何等凶蛮,那西原王如此冷然无情,怎的一见了这貌不惊人的男子,便齐齐换了颜色,变成了两个小娃娃。如此看来,那“尚父”之名,倒也不仅仅是尊号,还真的包含了不少亲情的成分在内。
且不论他们这边的感慨,石不语被阿吉紧紧一抱,也觉得周身骨骼乱响,有些承受不住,急忙挣扎着跳了出来,抚着秀宁的黑发,微微一笑,便即转头向着诸侯,拱手道:“诸位王兄,且容我与女儿商议片刻,再做定断如何?”
群雄彼此对视,显然都有几分疑虑,无人开口应答。石不语心知他们放不下心来,当下又笑道:“我与诸位相处日久,想必为人如何,诸位都已了然于胸,那种偏向某方或者携带玉玺私逃的事,是绝对不肯做的!诸位王兄尽管放心,给我半个时辰便足够了!”
被他一言道破,群雄倒有几分尴尬,当下纷纷点头,表示没有异议。石不语也不再多言,再次拱拱手,便拉着秀宁往一边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笑道:“庆儿,你若无事,便陪着阿吉玩耍一会,我看你们倒是适合得很!”
小元庆在人群中见了那条大汉,早已忍耐了许久,闻眼当即跳将出来,轻轻跃上阿吉的肩膀,盘膝坐下道:“喂!你也管我爹爹叫爹爹么?”
阿吉不通事故,但也隐隐知晓这个小儿是自己的亲人,当下挠着头皮,憨憨笑道:“你……爹爹……很好……”
这两人鸡同鸭讲,完全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居然也聊得不亦乐乎,不消片刻便已玩在一处,交换了沉重的武器把玩起来,倒叫面前的一干诸侯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心中又添了几分忌惮。
再看石不语那面,已拉了秀宁到了无人之处,低声道:“宁儿,那玉玺还是交出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秀宁一撅小嘴,嗔怪道:“爹爹,你怎的帮外不帮里呢?这玉玺是帝位象征,有着偌大好处,宁儿好不容易才得手,凭什么便宜了他们!”
石不语叹了口气,抚着她背心道:“你只道有好处,却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得了这玉玺,便是天下诸侯的公敌,只怕今后没有一日安宁。还不如尽早交出,卖个人情!”
秀宁美眸一转,抿嘴笑道:“这点道理,我自然知道的。不过,李信已允诺并入西原军,京都从此归我掌握。有这要道在前,再加爹爹你与各位叔叔的滨海在后,两面呼应,我便不信他们能有什么手段!”
石不语微微愕然,倒想不到自己这女儿已有了这等打算,不觉默然无语。秀宁见他沉默,又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掂起脚尖,在他耳旁轻声道:“再者,荷儿也有了后招。倘若抵挡不住各路诸侯的联手,我便将这玉玺转送出去,或者高价沽卖,最好半路之中命人劫杀,制造一番悬疑,嘻嘻,定叫那些家伙彼此争斗,元气大伤!”
这一番计策说来轻巧,其中却一环扣一环,既是精密,又藏着几分阴毒,若是真的实施巧妙,倒真的有六七分成功的可能性。只是石不语听在耳中,不禁心头一沉,似乎有些感佩,又莫名的涌起一阵哀伤,隐隐觉得眼前的小女儿,已变得陌生起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心计、知知缠着自己撒娇嬉闹的小娃娃了……
沉默半晌,心头一阵发苦的男子,望着眼前的清丽面容,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低声道:“宁儿,你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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