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净尘子闻言微微一怔,沉吟片刻,转头向着上座的钧鸿子道:“师兄,苏阳起兵,必会前来邀我宗相助!音、文几宗这些年来依仗西原之势,屡次借机挑衅,几日前又伤了我宗门人,依我看来,正可借此良机……”
话音未落,一旁的出尘子,也当即起身,开口附和道:“净尘师弟说得极是!师兄,滨海那边,群妖云集,实是天大祸患!我宗正可借苏阳之势,间接瓦解御兽宗,剪除那些妖灵!”
钧鸿子将二人言语听在耳中,沉默不语,似乎仍未下定决心,过得半晌,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憩尘子,沉声道:“师弟,你的意思如何?”
憩尘子在术宗之中,向来以智略闻名,此时听得宗主询问,沉吟半晌,终于徐徐道:“楚廷已近覆灭,龙珠据闻也已被毁,因此问鼎之争,势在难免!而如今天下各路诸侯中,以西原、滨海两处最盛,却又恰恰不是我们术宗所辖……”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净尘子已然领会其中的意思,当即接口道:“此言极是!师兄,若让这两处诸侯得了天下,音、文、心、念、御兽几宗,必会借机翻身,凌驾于各宗之上,那么一来,我宗领袖宗门数百年的局面,岂不是……”
出尘子连连点头,在旁附和道:“因此,我等正因借这良机,联合几路诸侯,击败滨海、西原两处,如此一来,才能保得我宗地位,亦使法宗平安繁盛!”
他二人一唱一和,虽然有着私仇的嫌疑在内,但所说的道理,也的确对术宗极为有利。钧鸿子默默半晌,终于轻轻睁眸,徐徐道:“既如此,便依几位师弟所言!只是有一事,我等只是协助苏阳,却莫要与其他宗门直接起了纷争,切记!切记!”
出尘、净尘二人闻言大喜,齐齐躬身道:“师兄尽管放心,我等绝不会坏了数千年来的规矩!”
破损的扬江行宫中,暴雨依旧倾泻如旧,狂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从沉寂的围墙外席卷而入,将寝宫中的灯烛吹灭了大半,只有几点残存的火光,躲在幽暗的角落中,毫无意义的挣扎着,勉强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几个小黄门远远的缩在角落中,压低着呼吸,望着龙榻上已然陷入昏迷的杨广。这位楚朝的君王,或许也是最后一位君王,在弃车奔逃的归途中,不幸遇上了一支拦截的诸侯军。一番拼杀之后,他虽然侥幸逃脱,却也在血战中不幸中了流矢,导致身负重伤,以至于在返回行宫之后,深深的陷入昏迷状态,不时发出一些任谁也听不懂的呓语……
“没、没有道理的……救朕、救……不能死,蓉儿,你等着我……为什么,不,这是朕的的,你休想夺走……”含糊不清的呻吟中,似乎已失去生机的杨广,忽的一声惊啸,猛然坐起身来。
“陛、陛下!”几个小黄门面面相觑,终于鼓起勇气小步向前,跪伏在榻前,伏地道:“陛下万安!保养龙体要紧!”
杨广长长的出了口气,抹去了额头的涔涔冷汗,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虚弱:“朕睡了多久……诸侯军,是否已经……”
一个小黄门怔了片刻,颤声道:“陛下,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诸侯军不敢冒犯陛下天威,未曾进击扬江城……”
“不敢么?”杨广露出了一丝苦笑,是不敢还是不屑?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丞相大人在何处?可曾平安归来?”
那小黄门不敢答言,沉默半晌,方才勉强应道:“丞相大人他……他……他连日来始终闭门不出,未曾入宫……”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小黄门低头伏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然而,那位坐在榻上的男子,却默默无语,过了半晌,忽的轻轻松了口气,竟然以欣慰的语气笑道:“还好,总算没有叫朕失望,至少,这件事没有失败……”
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那小黄门满腹疑惑,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杨广独自在榻上怔怔半晌,忽的开口道:“伺候朕更衣,朕要去丞……啊!”
话音未落,正欲下榻的男子,忽的一声惨呼,猛然抱着额头,重重倒回榻上。他不住的喘息着,不住的翻滚着,口中发出悲鸣般的呻吟:“朕的头好痛……偏偏在这个时候……快,快传太医来!”
几名小黄门面面相觑,忽的齐齐跳起身来,仓皇着向外奔去,仓促之间,竟无一人记得留下照看这位头风再度发作的君主。
一时之间,这幽暗而空荡荡的寝宫中,只有那蕴藏着无限痛楚的声音在传播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尖啸声过后,那具翻滚的身躯忽的停止了一切动作,静静的倒在榻上,一动不动,寂静得可怕,只有轻轻的呼吸声,证明着他的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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