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这又失职了,忙向白卿言叩首,“白岐禾身为族长未曾管理好族人,还请陛下降罪!”
“族长先起来吧……”白卿言手握马鞭负手而立,冷淡的目光睨着跪在地上的族老,“明知如今新法鼓励寡妇再嫁,身为白氏族人,不但不拥护新法,还要将欲再嫁的妇人沉塘,族老……是要同大周新法做对吗?”
白卿言语速轻缓,每一个字却都似有千金重,陡然压垮了那族老的脊梁,族老连忙叩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回陛下,虽有国法,但族有族规,我按族规处置并无错处!”
“族规……”白卿言眯了眯眼,“白氏族规……不许白家寡妇改嫁?”
白岐禾连忙上前:“回陛下,并未有过,族法规定……女子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当沉塘!若女子与族内之人或家仆通奸,则两人一同沉塘。”
“陛下!”那族老再次叩首,“将此贱妇沉塘,并非因为此贱妇要改嫁,而是这贱妇还未改嫁便与她表哥勾勾搭搭,与旁的男人不清不楚,坏我白家声誉,按照族规……此等贱妇应当沉塘。”
白卿言踱着步子走到那还挂着水草的猪笼旁,问:“可捉到奸夫?奸夫何人?”
族老压根儿就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会闹大,他也是刚听到白卿言问话,这才随口说了这个理由。
“陛下,她要改嫁她丧妻的表哥,还不算是实证吗?他表哥丧妻……我儿子也死于非命,说不准……就是她和她表哥联手,害死了我儿子,害死了她表哥的妻室!”族老的老妻哭着喊道,“陛下,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白卿言凝视那猪笼,眸色越发的冷:“实证呢?”
族老不敢抬头跪地转过身来,朝白卿言叩首,全身颤抖不止:“还……还没有拿到实证。”
“未曾拿到实证,便是私自用刑,草菅人命了。”白卿言转过头来看向族老,手指摩挲着乌金马鞭,“以族法族规处置,那是族长的权利,可你等在这里私下处置白家妇人,白氏一族族长却不知道……”
“违抗新法、草菅人命、意图杀人、条条当诛!”白卿言抿了抿唇,视线看向哭啼不休的族老和族老的老妻,“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送到京兆尹府,依法从严处置!”
卢平立刻带人上前,将那族老一把提起。
族老喉头一阵阵发紧,狼狈哭着开口:“陛下,我那儿子成亲之后,他是为了我那儿媳妇儿和未出世的孩子拼搏出一份家业,这才出远门的!结果我儿子死在了土匪的手中,我孙子也没了!我那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媳妇儿,我这个当爹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儿改嫁啊!”
族老的老妻也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这是什么新法,凭什么非要逼着寡妇改嫁啊!那是我儿子的女人啊!”
“对啊,新法为什么要逼寡妇改嫁?”
“就是,这要是我媳妇儿在我死后带着我的孩子改嫁,我可真要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