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将信将疑,仍是将她领了进去。
“一会进去别乱说话,若夫人问起,你照实了说就成。”
佟裳一路应是,跟着他来到内院,一路走来,只觉这一户人家家境殷实,院子绵延好几重,只是四下里的布置就差了些,边陲小镇,自是不能跟京城比的。
佟裳被领到一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见了他们道:“夫人叫你领大夫来,你带这个小兄弟进来做什么?”
“他就是大夫,别说了,大小姐治伤要紧。”
佟裳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进了屋,暖阁里坐几个人,其中一位年事较高的想来就是夫人了,穿着明蓝底的袍子,头上戴着赤金珠钗,她身后的榻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姐,正一脸痛苦地哭着,夫人正在安慰她,“娘会给你找好大夫的,不会让你留下疤痕。”
“夫人,大夫来了。”小厮将佟裳往前推了一把,让她行礼,佟裳上前微微俯首,“见过夫人。”
夫人狐疑地打量着佟裳,道:“你是大夫?你原先在哪里开药房?我怎么没见过你?”
佟裳道:“回夫人的话,我姓裴,刚来贵宝地,刚才路过这里,听说府上的小姐受了些外伤,就跟着进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夫人哦了一声道:“听你口音,你是京城来的?”
佟裳道:“京城的父母都不在了,来这里投靠亲戚。”
夫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瞧,一来她太年轻,二来她居无定所,万一看坏了,找都找不到人,这时,榻上的小姐哲起身子瞧了她一眼,见她生得眉清目秀,不免有些心动,拽了拽母亲的衣角道:“母亲,就让他看看吧,女儿瞧着他说话斯斯文文,像是个内行。”
夫人迟疑了一下道:“好吧,这地方贫瘠,要找个大夫不容易,刚才找的那郎中只懂内调,这样的外伤,他处理不好。”
佟裳笑笑,对一旁的丫鬟要水洗手,来到床榻旁边。
小姐伤在额头,有三四公分长的口子,需要缝合,不过好在伤在头发里,往后盖一盖也不明显,她跟丫鬟要了些白酒,又要了些缝衣服的线。
夫人见她行事与别的不同,更加有些好奇起来。
佟裳道:“小姐的伤口需要缝合,可能会有点疼,我配一副药,你们即刻准备了让小姐服下,是止痛的。”
夫人没敢马虎,即刻叫人照方子抓药去熬,一会药端上来,小姐喝下,佟裳也已经将伤口清理干净了,小姐娇生惯养的,没吃过这种苦头,清洗伤口的时候已经哭过一回了,佟裳将手放轻些,拿了帕子给她道:“小姐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小姐看了她一眼,含泪点头,佟裳看了眼时刻钟,料着药效已经上来,便从包袱里取出银制手术器具,她这个箱子从外观一点也看不起眼,估计昨天的小毛贼也没料到里头的东西是银制的,这才能幸免于难,佟裳拿出手术钳与针线在火上消了毒,快束给小姐缝了几针,过程很快,小姐被盖住眼躺着,中间除了拉扯时有些感觉,全程几乎没有痛感,过程十分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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