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早上召了钦天监的人过去,说是今年大雪频繁也是因为皇帝的丧事办得不好的缘故,灵棚方位冲煞,加上二皇子,一月里死了两位,不能多停,要及早发丧才好。”
“我看她是等不及要顼亲王继位才是,什么理由不好找,偏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易恒颇为不屑。
小太监替他戴上织金乌纱,白奉天上前,亲自替她系了帽子上的丝绦,道:“现在怎么办”?
“先去看看再说,传太后娘娘的口令,今外命妇们的今儿的哀哭免了吧,自己关上门闹一闹就好了,真传出去就成了大笑话了。”
“是。”
易恒踢开脚下侍候的小太监,大步出了门。
灵棚确实榻了,原先停着的大行皇帝的棺椁已经暂时挪到别的地方去了,只留下一片的狼藉的元宝香烛。
常满贵上来请罪道:“是奴才一时疏忽,当值的几个人已经都先关起来了,随时听从易大人的审问,奴才是内务府的总管,底下的人有错,奴才也有管束不严之过。”
他一脸谦卑的样子,易恒抬头看了一眼天,道:“天公不作美,雪把灵棚压榻了,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听说外头的房子都压榻了呢,常公公不必自责。”
常满贵本已作好准备受罚,听他这么一说,十分欣喜,“多谢大人体谅,只是太妃娘娘那里……”
“太妃娘娘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常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回头过去请个罪,相信太妃娘娘也不会死揪住不放,听说太妃娘娘早上召了钦天监的人去,不知是召了谁?”
“回大人的话,是钦天监的程院监。”
“程凌啊,程凌今年也有六十了吧?这个年龄,按理说早该回乡养老了。”
常满贵陪笑道:“大行皇帝在时,他时常说些好听的,说什么太和殿有乘龙之势,劝皇上少去,大行皇帝果然听了,后来大行皇帝练丹,他又从旁指导着,皇帝信任他,就又把他留到了现在。”
这些事,易恒就在宫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他转着手上的扳指,呵呵一笑道:“乘龙之势若真准了,那这会又怎么解释呢?可见说得不准,既不准,还留在宫里也只是危言耸听,搅得那些娘娘们也没了主意,让他告老去吧,省得一直占着位置,也给年轻人留条后路。”
“是。”
常满贵嗻了一声退下。
一个小太监上来道:“大人,上将军刚才出城去了。”
“知道了。”
白奉天担忧道:“要不要……”
“随他去吧。”易恒脸上没什么颜色,萧骞泽的事瞒不住,他总要知道的。
易恒又交代了一些琐事才回去,大行皇帝的灵棚被压榻了,又临时多出了许多事,他忙得脚不沾地,至傍晚时分,才到昭德宫去。
远远地看见一顶轿子,他微微眯了眸道:“前边那是端淑太后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