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向目空四海,雄心万丈,而今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只得打点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蹿高伏低,闪展腾挪,极尽身法变化之能事,手上凌厉无俦的降龙十八掌亦令两猿魔颇多顾忌,但仍是守多攻少,势穷力蹙。
这一声巨响却震醒了陷入沉思中的风清扬,见金银二猿魔双棍合击,宛若长着四手四脚的人。
尤其是这两人打的章法谨严,不急不躁,每一式连削带打,不但将庄梦蝶的反攻化解无余,自身攻势亦盛,却又饶有余力,显得轻松裕如,无隙可乘,是以庄梦蝶连施狡计,故卖破绽,希冀败中求胜,行险侥幸,两猿丝毫不为所动,我行我素。
打得庄梦蝶苦不堪言,几欲吐血。
不意这两人呆头呆脑,心机如是之深,定力如是之高,眼光之老到,临敌经验之丰瞻又毋庸多言了。
风清扬拔剑彷徨,不知是否该上,场上双方无一是自己喜欢的人,相较之下,倒是张氏二兄弟瞧着比较顺眼,可华山派刚与嵩山、泰山、恒山、衡山四派结盟抗魔,自己若任由这几人横行无忌。
似乎又说不过去。然则若助庄梦蝶,心中更加说不过去,焉知他掉过头来会不会再咬自己一口?以他的为人而言,十有八九会如此做,一时间踌躇百端,委实难决。
赵鹤见风清扬拔剑而立,唬了一跳,情知自己与沈竹楼联手也未必拦得住他,两位把兄虽说不逊于风清扬,偏生见了风清扬便魂飞魄散,莫说动手过招,连句硬话也没有,即便对魔尊也没这般恭敬。心下惴惴,面色峻变。
恰在此时,解风忽如老僧出定般长吁出一口气,看到场中情形,犹诧异莫名,风清扬正没开交处,忙问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解风道:“走。”
风清扬大为不解,愕然道:“那你这些属下怎么办?”
解风恨恨道:“叛逆贼子,死有余辜。”
风清扬虽对他借魔教之力诛除异已的手法不尽赞同,但除此而外,实无良策,况且解风功力未复,自己负保护之责,能少些是非亦是好事。
当下仗剑先行,解风紧随其后,场中争斗益烈,双方均眼睁睁望着二人扬长而去,赵鹤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转瞬间即意识到丐帮必是出了重大变故,不由得望着二人背影怔怔出神。
二人走出酒店,均感心下一宽,若非赵鹤等人不速闯入,乱搅一通,若想这般轻松走脱绝无可能,只是这四魔齐聚一处断不会只为寻寻庄梦蝶的晦气,必有重大图谋,二人心中都罩着一层阴影,只是此时脱身要紧,无暇顾及身外闲事了。
其时正值盛夏,骄阳似火,酷暑难当,二人头顶烈日而行,不多时已然大汗淋漓。
忽听一人道:“风公子,如此行色匆匆,要到哪里去?”
风清扬定目一瞧,竟然是白板煞星白自在,不由得喜出望外,奇道:“白兄,你怎地在这里?”
白板煞星飞步上前,抱住风清扬道:“风公子,想煞兄弟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数日,果然让我等到了。”言下喜极欲泣。
风清扬面上微红,自真武观一别,自己几乎将此人忘得一干二净,颇感歉疚。
自己正感形单势孤,骤然得了这么一位帮手实是不胜之喜。
当下为解风和白自在介绍一番,白在在登时不自在起来,不意这位相貌平庸的中年人居然会是丐帮帮主。
解风也直感匪夷所思,不知风清扬如何会结识江湖中声名狼藉的独脚大盗,但他为人豁达,既是风清扬的朋友便不好冷落了他,只得纡尊降贵,拱手一揖道:
“白兄弟威镇青海,解某神交已久,今日识荆,幸何如之。”
白自在面上大有得色,自他在青海成名立万以来,就无人敢在青海开宗立派,青海一带可谓唯我独尊,威风八面。
风清扬笑问他别后情形,白自在略述梗概,原来他那日在真武观中被人一掌击中,便已昏晕过去。
待得醒转,已然人去观空,白自在悬念风清扬二人安危,便四处打听二人消息。
他在这一带耳目极广,是以不消几日便探听到日月神教铩羽而逃,风清扬二人被天师教张天师救走。
白自在听到天师教名头,便如老鼠见到猫,逃避尚且不及,遑言去寻人了。
如是蛰伏了十几日,天师教人离开青海,他才敢露面,只是想与风清扬再见一面,便一路猛追,不想又追过了头,到了此处,方知五岳各派尚未回归,便株守此处,倒真被他等个正着。
风清扬大是感动,执手唏嘘,不知说什么好。
解风笑道:“白兄大有古君子风范,难怪我这把兄弟轻易不肯与人结交。
“竟与白兄如此投契,解某得见高贤,足慰平生。”
白自在谦谢不遑,心下却也纳罕这位素称掌功天下第一的丐帮帮主怎地步履虚浮,中气不足,与江湖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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