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的道。
不知何时,称呼由姑娘又变成了主娘,李彦只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出言更正,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刚开始的心气,不知不觉的正在被这个年代所同化。
“行了,你还委屈了,相公要沐浴,喊人烧热水来,你去花房摘些玫瑰花瓣。”李瓶儿吩咐完,轻轻的将门虚掩。
李彦把玩着桌子的纸鸢,道:“你是不是对小沫太凶了些?”
“相公这是在责怪奴家吗?”李瓶儿惊愕的站在门口道。
李彦听出语气不对,急忙起身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温和道:“哪有,只是说说而已,你知道我是讲究人人平等的。”
“恕奴家顶撞之罪,相公此言差矣,若人人平等他们就不该为奴为婢,所有的活计都要我们亲自动手,打扫院子,洗衣做饭,拾捞水塘里的落叶,这每样做下来恐怕一天都做不完,相公又怎么去做那些大事?”
李瓶儿的声音很轻,但头靠在李彦的肩膀上,嘴唇离李彦的耳朵极近,所以每吐一个字,都能感觉到她如兰的呼吸。
“嗯……相对平等吧,我们付他们工钱,他们为我们付出劳动力,然后言语上就……”
李彦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只存在于想象中,而且还是前世里最底层人的幻想,职业从来都有贵贱之分,人也一直都有三六九等。
这一次辩论李瓶儿胜了,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她多么希望李彦能说出让她无比信服的话,就好像那夜告诉她“自由”为何物一样,那才是她与众不同的相公,也是她所崇拜的地方。
而眼下,明显看到相公一天一天的随波逐流,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变得和其他公子哥一样,插花涂唇,俗不可耐。
二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丫鬟们一桶一桶的往屋里提水,偶尔用眼角瞟他们一眼,然后羞臊的抿嘴偷笑,因为李瓶儿还坐在李彦的腿上,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待沐桶装满,丫鬟们蹑声的退出去,小沫轻声唤道:“官人,主娘,可以沐浴了。”
李瓶儿这才如梦方醒,站起身,正了正衣襟,道:“奴家身子不适,要先去休息,且让小沫伺候相公吧。”
说罢,缓缓的走至床边,撂下幔帐,钻了进去。
李彦看着她柔弱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这妮子真是操碎了心,本可以开开心心的,却总是犹怜自扰,难怪你是婉约派代表,想的就是复杂。
艺术家啊,都有孤独的。
李彦心里苦笑一下,暗道,行吧,为了解决你这个不安,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转头看向小沫,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帮他脱衣服,一时紧张起来。
“去沐桶那里脱光了等我。”
小沫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你不愿意?”
“没有,小沫,愿意……”
…………
一阵拍打水声过后,一抹淡红从桶底缓缓飘出,与花瓣同浮于水面,二者各显其艳,花瓣似有羞愧的飘走,不多时,那抹红晕也消散不见。屋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