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怒气稍歇,看着脸色也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北候夫人有心缓和气氛,笑着说:”长公主不必动怒,您这样想,要不是您得了消息赶回来了,这样大的喜讯,您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提及孩子,大长公主的冷脸再也撑不住了。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弯月,心满意足地说:“是啊,这可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好事儿!”
众人笑着凑趣,钟璃看时辰不早了,想到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儿,索性就说:“姑母与诸位夫人前来,我本该好生招待,只是今日时辰实在是晚了,诸位不便留宿,不如就早些起身,改日再来让我好好的尽地主之谊如何?”
听到钟璃的逐客令,大长公主好不日容易恢复了笑模样的脸立马又冷了下去。
她说:“璃儿,你当真是觉得我们回去得晚了不方便?”
钟璃有些心虚,面不改色的点头。
“当然。”
“可我怎么听说,镇南王府今晚只怕要有大动静?你莫不是为了这个才将我们这些闲人赶走的?”
钟璃没想到大长公主才刚回京,就连这个都知道了,一时忍不住有些诧异。
看出她的惊讶,大长公主没好气地说:“我再不济,那也是本朝唯一的长公主!你真以为宫中的动静能瞒得过我?”
早在镇南王府遭遇刺客的第一日,住在镇南王府附近的人家就发现了异样。
有心中正直的官员甚至上了折子,想要向皇上秉明此事。
可送上去的折子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有去无回,皇上那儿也是态度模糊说不清楚,横竖就是拖着不闻不问不处理。
大长公主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猜到祁琮打的什么主意。
大长公主恼怒于祁琮这时候不想着如何抵御外敌,还惦记着钟璃手里的兵权,故而开口时语气也颇为讥讽。
“皇上是个耳聋眼瞎心思厚的,只怕是除了自己谁也顾不上,可你既叫我一声姑母,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如此惊吓!”
大长公主来之前就下定了决心,此时更是态度坚决。
她说:“那位不是欺你府中无人可做主吗?”
“我今日就在这儿待着,明日一早我就进宫找皇上要说法!”
北候夫人也说:“王妃不必忧心我等闲人会徒增麻烦,您只需要给我们找个偏房坐着便是,等到天亮了,不用您费心赶,我们自己就走。”
其余众人也是不住点头,看得钟璃好笑又无奈。
她不知怎么解释,也不好辜负这些人的心意。
无奈之下,只能是让人按不同人的兴趣爱好上了不同的东西用来打发时间。
她还给柏箐樱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绣架,备了不同颜色的丝线。
周遭都点上了蜡烛亮如白昼,就算是做针线活也并不会觉得太暗。
柏箐樱前后跟钟璃学了不少时日的双面绣,最喜欢的就是诗词和大气的景致。
最不耐的就是做衣裳。
今日她却说,自己要做一身衣裳,还特意让人将料子换成了柔软的棉料。
棉质的料子虽然穿着舒服,可绣上花样却并不如锦缎精致好看。
钟璃有些不解,说:“你若是想要纯色的料子,库房里还有不少月白色的蜀锦,那个做出来更好看,棉质的容易打皱,并不多好。”
柏箐樱听了,忍不住白了钟璃一眼。
她说:“我小侄子穿的要那么好看做甚?好穿不就行了?”
钟璃一时没反应过来,满面茫然。
“你侄子?”
柏箐樱家中的情况钟璃是知道的。
柏骞承未婚,柏箐樱未嫁,平白无故的,柏箐樱上哪儿冒出来了个小侄子?
钟璃尚未回神,白家大夫人就禁不住笑了起来。
她说:“王妃这是刚刚有孕,还没想起来箐樱说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