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虎视眈眈的敌军。
往左往右,入目能看到的都是涌动的敌军人头。
如果不是长出了飞天遁地的本事,那被困在安和城中的人就一粒粮草都休想得到。
断粮,是行兵打仗的大忌讳。
也是最容易引起人心浮动的变故。
钟璃为此愁眉的时候,安和城中却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霍云齐显然是匆匆赶来,英俊的眉眼间皆是不可说的风尘仆仆和难掩的疲惫。
他见了钟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钟璃好笑。
“为什么?”
霍云齐气得脸都绿了三分,狠狠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等祁骁回来驰援,可你被困在安和城中,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吗?”
“你可知道,祁骁的确是启程折返了,可他折返的必经之路上却被东陵设下了超过五十万的大军拦截。”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祁骁所率之军已经与东陵的大军交了三次手,胜负难定,就算是祁骁侥幸摆脱了拦截的大军,等他赶到的时候,京城只怕早就改姓不知姓什么了!”
霍云齐是真的担心钟璃的安危,生怕她一时犯了糊涂不肯走,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拉钟璃的手腕。
“你赶紧跟我……”
霍云齐的话音戛然而止,艰难的扭头看向钟璃,凤眼中满当当的都是惊愕。
钟璃捕捉到他眼中的难以置信,轻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霍云齐通医理,懂脉象。
手指搭在了钟璃的手腕之上,他自然能察觉到钟璃的身体情况。
骤然得知钟璃已经有了身孕,霍云齐的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到脚一般茫然无措。
可转而想到钟璃如今怀着身孕在此处领兵御敌,祁骁却远在千里之外让钟璃陷入了这样的生死困境,霍云齐心底翻涌而起的就是无边的愤怒。
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字字沙哑。
“钟璃,值得吗?”
为了一个疯子如此,真的是值得的吗?
钟璃嫣然一笑,淡淡地说:“于我而言,从来就没有是否值得的说法,只有我愿不愿意。”
“只要我心甘情愿,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霍云齐的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难以喘息,就连话音中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你难道就真的愿意为了祁骁去死吗?!”
“钟璃!祁骁是男人!是男人他就会有男人的通病!他曾经是镇南王就受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如今僵局打破身份更上一层,等到以后,费尽心思想往他身边爬的女子只会更多!”
男子一生的至高理想,无非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而祁骁具备了所有的条件。
他也可以很轻而易举的就拥有这些东西。
祁骁如今能说钟璃是自己的唯一,可以后呢?
从古至今,男子得权后变心的例子还少吗?
霍云齐发自内心的觉得祁骁不值得钟璃为他如此,也认为钟璃不该如此不为自己着想。
他看着钟璃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晦暗痛苦,几乎是颤不成声。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你真的就心甘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