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
也痛恨那些被守护着的无知的人。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得不为了祖祖辈辈的理想和责任而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来自旁人的算计陷害。
明知自己的仇人是谁,却还是要守着仇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复杂。
以至于时间长了,祁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恨谁。
他只是单方面的想毁了眼前看似安乐的一切。
毁了这让他付出了一切的所有。
他这次这么做了,却险些付出了足以悔恨一生的代价。
要是钟璃真的在这次的浩劫中出了半点岔子,祁骁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原谅自己。
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恨,大长公主轻轻一笑。
“你之前孤家寡人一个,我说什么,你也不见得能听进去。”
“可如今不同了,你有家有室,有妻有子,所以我希望以后你做决定之前,能为自己的妻子孩儿考虑几分。”
大长公主意味不明的停顿了一下,神色恍惚又充满痛苦。
“你恨,我又何尝不恨呢?”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来自南疆的质子皇子。
两人身份上虽然有差距,成婚后却极为情投意合,慢慢的夫妻和睦感情极好。
可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虚无的表面上的。
南疆的势力逐渐壮大后,先皇开始质疑驸马的忠心。
为保皇权的安稳无碍,大长公主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因故病逝。
大褚是她的家。
大褚同样也是她的杀夫仇人。
驸马死后,心灰意冷的大长公主拒绝了先皇再赐婚的提议,执意守节至今。
其中的各种苦楚,若非当事人,又有谁能真的切身领会?
大长公主痛苦的闭了闭眼压下了眼底的涩意,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曾几何时,我也想直接一把火毁了这深不见底的皇城,可是骁儿,那样的事我不能做,也不会做。”
“对不起我一生的人是皇室中人,并非大褚百姓,故而就算我再痛恨活在这皇城中的任何人,我也绝不可做出任何伤及旁人的事儿,因为百姓才是真正无辜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长公主字字真切,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难以言喻的担心。
祁骁明白大长公主的意思,垂首说:“姑母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大长公主欣慰一笑,红着眼睛说:“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就好,记住,以后与璃儿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如今也也是当爹的人了,切记不可再像从前一般疏忽大意了。”
祁骁笑着说好,眼底慢慢也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潮湿之意。
总走了大长公主,祁骁片刻不停的回到了棠心院。
然而却被带着钟璃原话的洛林与紫荆拦在了门外不得进。
对上祁骁可怕的黑脸,洛林看紫荆没有开口的意思,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王爷,王妃说她累了想休息,就不让您进去看了。”
紫荆也一板一眼地说:“王妃还说,您休息的书房她已经让人给您收拾齐整了,您直接去书房即可,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可直接吩咐林总管去处理。”
换句话说,那就是钟璃现在不想见到祁骁。
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