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这里的消息传回京城,祁骁再度沉默了下去。
深夜,钟璃坐在软榻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无奈地说:“王爷几日没回房了?”
紫纱勉强一笑,说:“已有五日了。”
自从皇上做出那样的事后,祁骁就成了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北漠突然兵动,意图不明。
祁骁不可能坐以待毙。
宿城情况不清,祁骁也无法袖手旁观。
可祁骁是人,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
在即将领兵出征北漠的时候,他真的无法让所有的事情都周全。
钟璃看着祁骁这么近乎自我折磨的忙碌,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看钟璃沉默,紫纱有心分散她的注意力,打起精神说:“王妃,您之前让小厨房炖的粥好了,奴婢去端来您尝尝吧。”
钟璃摆摆手,说:“我不饿,拿来我给王爷送去吧。”
钟璃端着一碗粥推开了书房紧闭的大门。
祁骁正盯着桌上的舆图失神,眼里翻涌着的,是不知名的晦暗。
钟璃见状握着托盘的手稍微紧了一些,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祁骁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只是一味的看着眼前的舆图,意味不明地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后日就要出发了。”
北漠大军日日逼近。
为保无虞,祁骁必须尽快赶往。
否则一旦初战失利,对接下来的局面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被祁仲抽调了所有驻军的西北,也需分散兵力过去提防。
京城也需要留下足够的驻军。
祁骁手中的兵力有限,几方抽调,他不可能再有余力顾及深陷重围的祁仲。
祁仲的鹰卫以最快的速度来算,也要在月余后才能赶到。
可祁仲能撑到那时候吗?
要是撑不到,等祁骁抽出手来的时候,祁仲只怕是……
钟璃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将手里的托盘放下,低声说:“你既抽不出身,不如让我去宿城吧。”
祁骁听了想也不想地说:“不行!”
“阿璃是女子,怎可再上战场?”
钟璃听了撑不住笑了。
她戏谑挑眉,说:“女子怎么了?别告诉我,你看不起女人。”
祁骁闻言无奈一笑。
“我怎会是看不起阿璃?我只是……”
他只是不忍再让钟璃沾染战场上的半分硝火。
不忍再让她受半点波及。
钟璃看出他的犹豫,轻轻一笑。
“你手中能用将领有数,连夜林和云朗都被你派往了西北,敖常等人要驻守京城,你自己亲赴与北漠交界之处,如此,你告诉我,你还能上哪儿去找个能领队前往宿城支援的人?”
祁骁被说中了最现实的一点,哑然无话。
钟璃微微勾唇,眉眼间皆是说不出的洒脱傲然。
她说:“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去?”
论身份,除了祁骁外,如今的京城之中无人可比她更为尊贵。
论权利,她虽不在镇国军中任职,可手中却实实在在的握着半数兵权。
谁能比得过她?
就算是论战场资历钟璃也不怕。
她是没打过几次仗。
可经历这种东西,多打几次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