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南疆,在秋风中被陷硝烟战火,受累的百姓目睹了王城军队的无能,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也逐渐生出了对王庭不满的言论。
若不是斯琴南擅自动了镇南王,好好的,镇南王妃为何发疯一样的攻打南疆?
说到底,这都是斯琴南的错,是南疆王误信斯琴南的过错!
当无处发泄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场地,被迁怒指责之人的下场是极为悲惨的。
斯琴南身怀大褚一半血脉,之前还传出过此人并非南疆三皇子所生的谣言,本就是南疆百姓心中的异类。
斯琴南原本还算辉煌气派的府门前聚集着无数自发前来的百姓,嘴里嗷嗷喊着斯琴南听不懂的话,往门上砸东西,扬言要将他驱逐出南疆,交给镇南王妃处置。
斯琴南忍着怒火躲在府中。
熬过了白天的指责,夜里甚至还有人试图闯入府中刺杀。
斯琴南本身武艺一般,全靠一颗还算好使的脑袋撑着气场。
书生对上兵,有理说不清。
斯琴南满腹怒气无处发泄,想找南疆王求助,门还没出,就得到了南疆王让他在府中静思己过的旨意。
斯琴南暗杀祁骁,本就是得了南疆王的授意帮助。
否则他哪儿来的通天本事?
可这时,面对南疆王让他在府中不得外出的旨意,斯琴南的心中却陡然生出了一种浓烈的不详。
南疆王之前无视钟璃的警告保他,无非是笃定祁骁已死,钟璃不敢擅动,只能委曲求全。
可这时发现钟璃不按套路出牌,为了及时熄灭钟璃的怒火,聪明人的反应,都是将导致钟璃动怒的人交出去换取和平。
而那个引起钟璃动怒的人,自然就是他。
若是有南疆王的庇护,斯琴南尚能安享富贵。
可要是没了这层庇护落在钟璃手中,想到传闻中钟璃的狠辣,斯琴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
自己一定会生不如死。
意识到南疆王可能像弃车保帅,不想自己真的就此丧命。
多智近妖的斯琴南再难安坐。
他暗中四处打听,想搏出一条生路。
可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反应似的,南疆王以保护为名,派人将他的府邸围绕得水泄不通,斯琴南几乎是寸步难行,也难以与外界通消息。
在斯琴南几乎绝望之际,夜半时分,他的府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仓促起身的斯琴南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之人,狐疑地说:“你说,你是何人所派?”
那人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能模糊看出嘴角有上扬的痕迹,声音轻而坚定。
“回主子的话,属下是大长公主的人,一路上跟随主子暗中保护,碍于身份不敢出面与主子相认。”
“出京前,大长公主曾下令,让属下不惜代价保护主子安全,如今您受难被困,属下自当现面为您解围。”
这人说得言之凿凿。
斯琴南心底里却不怎么相信。
大长公主留在他身边的人都有哪些,斯琴南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否则也不会顺利从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抵达南疆。
可此时不信这人,斯琴南又当真不知自己还能相信谁。
整个南疆都恨不得他立即去死。
他唯一能看到的生路,似乎真的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斯琴南脑子转得飞快,在无人察觉自己的异样时就说:“你说你是大长公主的人,可有信物?”
那人听了,想也不想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斯琴南。
令牌上刻着大长公主府上的徽记,斯琴南状似不经意的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指尖微微一顿。
这令牌是真的。
有了令牌为信,斯琴南心中戒备打消了不少。
他压制着激动,低声说:“你既是来救我的,可有脱困的法子?”
那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在斯琴南发现之前又恢复了平静。
他垂首道:“属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明日这个时辰,主子收拾好与属下一起离开便是,属下必当全力保证您的安全。”
斯琴南想了想,压住迫切用力点头。
那人又交待了几句,趁着夜色无人察觉之时,轻巧一跃从斯琴南的视线中骤然消失。
斯琴南想着明日的计划,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一夜未眠。
与此同时,钟璃张开的大网,终于有了鱼。
洛秦低声在钟璃的耳边说:“南疆王愿意将斯琴南交出换取停战,咱们派出的人也被他当作是您答应了的意思,今日提供了不少方便,咱们的人也成功见到了斯琴南,斯琴南同意明日逃出,到时候南疆王不会阻拦,您看这人到手后,应当怎么处置?”
钟璃听完笑了一下,说:“斯琴南这人狡诈得很,咱们的计划并非万无一失,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信了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到手。”
以斯琴南的聪明,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大长公主的困境。
如今大长公主自身难保,又怎会还有心思顾得上他?
斯琴南心中必然是信不过那人的,只是为了破开眼前的困局,佯装相信罢了。
洛秦闻言微微一顿,下意识地说:“那依照王妃的意思是?”
钟璃漫不经心的用手中红笔在纸上落下了一个点,语气幽幽。
“他肯定留有后手,你让人小心盯着,务必将他全部的根基连根拔起,然后……”
钟璃小巧的红唇向上掀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残忍又美得令人心颤。
檀口出言,字字生寒。
“为防他再耍诡计,打断了手脚绑回来。”
“我要他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跪在相国寺的灰烬上,为己赎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