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北境一旦亡了,祁仲腾出手来扭头奔赴此处。
他们就真的是再无生路了。
说话的那人压下了心头苦涩,低声说:“王爷,咱们必须得赶在大批援军到来之前,将这里的战事了结,否则局面会对咱们更加不利。”
把这里的麻烦解决掉,再扭头盘踞津南一带。
这样才能为他们争取到喘息的时机。
似乎是怕耶律浧不甘心,那人苦笑说:“王爷大志我等明白,只是这一次,天时地利均不在我方,战之罪也,并非人之过,王爷不必过分耿耿于怀。”
其实若不是耶律浧坚持要杀死祁骁和钟璃。
他们是不至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以便来日再起。
耶律浧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说:“那你们觉得,应当如何?”
“佯装与镇南王继续缠斗,暗中撤守津南一带,以津南为中心暂时落脚安置,等咱们恢复些元气了,再卷土重来不迟。”
话是这么说。
但是说话的人心里并不乐观。
祁仲和祁骁早已联手。
曾经的宣帝也死了。
如今的大褚,早已不是之前的四分五裂的大褚了。
大褚形势向好。
北漠却……
这种情况下,他们拿什么和祁骁争?
又拿什么和大褚斗?
这人没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但是他能想到的,耶律浧又何曾想不到?
耶律浧不甘心的咬牙。
“难道本王就没有成功了机会了吗?”
被他问到的人猛地一怔,随即无奈苦笑。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目前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为重……”
耶律浧宛若失魂的呢喃了几句,眼角眉梢都是不加掩饰的讥诮。
沉默片刻他猛地抬手指着北漠的方向,一字一顿:“那你觉得,这时候撤,祁骁就会既往不咎了吗?”
“北漠北境他都不远万里去了,咱们在大褚境内,你觉得,他会就此罢休吗?”
祁骁绝非善类。
钟璃也不是无故心慈手软的烂好人。
北漠残兵陷入如今绝境,这是彻底抹除北漠的最佳时机。
换做耶律浧本人,他也不会轻易收手。
祁骁一定会竭尽全力斩草除根。
将他们这里的所有人,全都葬送在这里。
耶律浧心里清楚,哪怕他此时想收手停战了。
祁骁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不死不休。
耶律浧话中的冷凝让人心凉。
同时也让心怀希冀的人,残忍的看清了事实。
他们在大褚境内,前无出路。
后无去处。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死不休。
耶律浧冷眼看了一圈身边围着的人,叹息似地说:“不能撤,也没地方可撤。”
话音落下,他收敛了眼中复杂,直直的看着祁骁军营所在的方向,咬牙冷笑。
“狭路相逢,实力相当,如今就看谁比谁更不要命了。”
“镇南王,我和你,总要有一个死在这儿。”
北漠人的变化,祁骁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赶到不久的徐久林有些不解,纳闷道:“北境战败的消息想来也传到耶律浧耳中了,按理说他们此时应当想着怎么撤退才对,怎么看这架势,不像是要撤的样子?”
祁骁收回了平淡的目光,淡淡地说:“他不会撤了。”
或许耶律浧不久前还迟疑过。
但是从今日北漠大营的动静来看,显然耶律浧已经放弃了撤退的机会。
反应过来祁骁的话是什么意思,徐久林惊愕的张大了嘴。
“王爷的意思是,他真准备在这里死磕?”
祁骁无所谓的耸肩,漫不经心:“谁知道呢。”
说着,他手里纤细的毛笔狠狠地插入了桌子,字里行间都夹杂着无尽冷意。
“再说了,就算此时想走,也由不得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