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鲜红热血在空中飘洒,分不清是自己人伤口所流,还是敌人头颅被斩之故。
整片大地都在颤动之时,耶律浧的亲信艰难的冲到了耶律浧的身边,哑声大喊:“王爷不好了!咱们后方遇袭!有敌袭!”
耶律浧诧异回头。
不远处的祁骁心中一跳,猛地看了过去。
万千黑潮中,钟璃一身火红骑装打马而来。
在黑压压的一片中,她身上的那一抹红显得如此夺目。
几乎在瞬间就夺走了人眼中的全部光芒。
灼得人眼瞳生热。
眼前是浑身染血的祁骁。
身后是塞巴兵卒。
钟璃隔着无数身着黑色铠甲的北漠兵士,和祁骁隔空对望。
钟璃手上长剑一闪带走了距离自己最近一人的性命,剑锋直指祁骁的方向。
原本清冷的嗓音带着些许奔赶的急促,夹杂着内力传遍整个战场。
“祁骁,我来接你回家!”
祁骁短暂一愣后,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斑驳血迹,朗声大笑。
“好!”
钟璃的及时到场,再度摁着胜利女神的胳膊,往自己这边狠狠的压了下去。
北漠大势已去。
祁骁和耶律浧的打斗,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祁骁拼着让耶律浧在自己的肩头砍了一刀的风险,狠绝的将手中长枪插进了耶律浧的胸口。
长枪长约成人身高。
尽数末入大半。
耶律浧直接就被捅了个对穿。
正中胸口。
一直紧张得不行跟在祁骁身边的徐久林见了,立马就扯着嗓子大喊。
“萧鼎王已死!北漠必败!”
在战场上,这样的呼喊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染力。
周围的镇国军先是惊愕,然后激动得红了眼,嘶声力竭的大喊。
“萧鼎王已死!北漠必败!”
“北漠必败!”
在镇国军的呼喊中,北漠原本就有些力竭的军士开始慌了。
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更多的人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武器,脸上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茫然。
萧鼎王。
北漠的战神。
真的死了吗?
在无尽的欢呼和绝望呼喊中,钟璃眼尖看到祁骁颤抖的身子,呼吸顿时一紧。
她用最快的速度策马冲到了祁骁身边。
赶在祁骁脱力,从马背上摔下去之前马鞭一甩,缠住了祁骁的腰,直接用力把人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借此,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胸口被捅了个对穿的耶律浧,其实还没死。
他只是马上就要死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坐在地上,正垂首看着自己胸腔的长枪一言不发。
曾经的北漠战神,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
哪怕如今是败了,也是骄傲的。
耶律浧一言不发了许久,在人以为他真的死了的时候。
他却突然抬头看着钟璃。
似乎是钟璃身后的光太亮了,又或者是抬头这个动作,对此时的他而言都太吃力了。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唇角也溢出了一丝暗红的血迹。
他眯着眼睛看着钟璃,有些艰难的牵着唇角笑了一下。
“今天本是我为镇南王选的忌日,没成想成了我的,不过……”
“能得王妃前来相送,也不算是憾事了。”
钟璃摁住了想动弹的祁骁,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耶律浧见她不开口,也不生气,反倒是沙哑的笑了几声。
他看起来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胸口的长枪因他的动作不断颤动,原本就不断涌血的伤口受到牵扯,肆意染红了他脚下的一片大地。
耶律浧就含笑站在血泊中。
他对着钟璃伸手,轻轻地说:“镇南王所佩长枪名唤破云,长十九尺重一百六十七斤,这东西插在胸口实在是重得很,不知王妃可否帮我拔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笑意更深。
“就当作是,王妃亲手送我一程,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