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尚好,终究比不得年轻人,不能在终日奔波不休了。你不觉得,应该多为老边分担一些么?”
小老虎心头一震;阎忠的话让他发现了一个始终不曾正视过的问题,让他一时为之失神。
“我们都叫他老边,却不曾想过,他真的有一天会老。虎娃,你是老边最看重的人,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将来有一天,老边的事业,也唯有你能够承继下去。”阎忠抬手拍了拍小老虎的肩膀,“你应该长大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着老边。”
“你要知道,老边和你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再不能回头,只能一路走下去。稍有差池,就是倾家灭族之祸。不仅仅是你和老边,还有老边的家人亲眷,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老虎猛然想起了榆中的边家庄,边家庄里的阿娘、边任、边继,许许多多人。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老夫看得出来,老边不仅将虎字营交给你,其实英字营的将士也都服你。也只有你能为老边掌住这支军队。乱世之中,兵权就是命根子,只有强兵在手,才能保住老边,保住边家。老边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手上。”阎忠的手一直按在小老虎的肩膀上,很用力地按着,让小老虎感觉到如山一般的重负。
“你的肩膀,要担负起更多的东西来——你要长大啊,虎娃。”
阎忠走了,带着所有的家眷亲人离开,除了些许浮财随身,其余田产家业一概抛弃,走得无比洒脱。小老虎问他:“若是将来老边问起来,该去哪里找你呢?”
阎忠哈哈一笑道:“老边才不会这么问呢;他是凉州的地里鬼,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他不知道?老夫虽说是狡兔三窟,但是那些个老窝在什么地方,老边不问都能猜到。只不过,依老边的脾气,不会轻易去麻烦朋友罢了。”
……
送走了阎忠,小老虎很是失落了几天。阎忠临走前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冀城城中,一切关系前线军务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在运行。自从诸部会盟之后,冀城就是联军的大本营,城中还有不少老边留下的亲信家人在主持,前线所需粮草供应也是从这里启运。可以说,这里就是凉州诸部联军的命脉所在。
如此重地,小老虎也不敢轻忽,每日巡查城防,侦测四野,不再是那一副无所用心的模样;成公英和吾麻等亲近之人突然就发现,小老虎似乎一夜之间就沉稳了许多,却不知究竟所为何来。
时光流逝,凉州太平无事,转眼间过了十月。
从前线传来的消息,联军开始陆续撤兵;军中一些小的部落,受损耗太大的部落,先期返回,经汉阳回转各部落领地去了。前线只剩下最大的几位首领在与汉军对峙,兵马也只剩下不足四万人。
反观美阳城中,官军经过武功大败,加紧了调兵遣将,援兵陆续赶到,兵力已达五万以上,凉州联军兵力上的优势不复存在——小老虎不禁为老边的安危担忧。
十一月,夜有流星,自东北向西横过天际,声震如雷,落于西南;冀城中满城皆惊。
小老虎也被惊动,披甲而起,立于冀城城头,遥望着东北方的天际,久久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