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吉说:“没错,她当时表情是这样的。”非零瞪圆了眼睛,张着嘴,模仿我当时的表情。
“我没有。”我小声地抗议。德吉瞪了非零一眼,说道:“别理他,他脑子......”她边说边用手指在太阳穴划了两圈。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德吉解释道:“脑子有病。”
“什么病?去医疗院申请治疗了吗?”我不解地问。德吉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死不了,但也治不好。”
“治不好的病?和我的过敏一样吗?”我有些同情地看着非零。结果两人又再次笑起来。
3
“晚餐还要等一会,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问了。”非零双手环胸,向后背靠在墙上说。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从最初的疑惑问起。“德吉,你当年跟我说建议恢复期是什么意思?
“建议恢复期,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如果身体状况或者精神状态没有达到他们的标准,就会被......”德吉用手在脖子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清理掉。”
虽然我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听到德吉亲口确认,不免心底有些发凉,随之而来,又有些庆幸。
“说到这个,索依,你的失忆也是非常奇怪。”德吉说。
“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起过什么?”非零问。我摇摇头。
德吉继续说道:“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查看过了,你头上并没有伤。所以我查了一下你的医疗档案,是进入医疗院三天前建档的。当时记录里标注的是,牧场体验课摔倒后头部受伤。但我问了那天上牧场体验课的人,根本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听过索依这个名字。”
怎么会这样?震惊已经不能形容我的心情,如果这些是假的,那么我被灌输的所有信息,关于我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吗?心中仿佛有堵墙轰然倒塌,那我到底是谁?
“你们呢?你们的记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些焦虑地问道。
“我们所有人都是从出生开始就有记录。非零跟我们说是你救了他之后,我再次去确认了一下,现在你的档案和我们都一样,是从出生开始的。”德吉说。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是在问他们,还是在问自己。
“索依,关于你的过去,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我有猜测过你是从西部或者其他大区调过来的,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没有必要伪造你过去十六年的经历。”德吉说。
“上面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没有目的。既然他们费尽心思伪造了你的身份,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非零说。
我回想起第一次醒来时身处的地方,那个四壁都是纯白色的房间,包括我身上头上插满了细线和软管。我从没跟人提起过,自己也刻意地不去回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非零问德吉。德吉撇着嘴摇摇头,说:“也不像是手术室。”
“我究竟是谁?”我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