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席端着水杯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他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为什么想要整容成这幅模样呢?”
似乎对严席的话感到奇怪,戴着墨镜的青年透过墨镜看了看他,很自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好看,所以才整容成这幅模样。”
“是吗?”严席淡淡地说着:“整容医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神奇的,想要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也要看一下本人和另外一人的相似程度的。你能摘下墨镜,让我看一下你的脸型吗?”
戴墨镜的青年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两秒钟,伸手摘下来了自己脸上的墨镜。那是一张并不出众的脸,五官平淡没有任何的特殊,勉强来说算是清秀,像是这样的脸在娱乐圈,并不是容易被人记住的存在。而他唯一和照片上的人相似的就是他的脸型了,至于其余的五官,都需要动一动的模样。
见严席迟迟不语,对面的青年有些不耐:“医生,我到底能不能整成照片上的这幅模样?”
严席脸上还带着微笑:“你必须要整成照片上的模样吗?我看你的脸型和五官,只要稍作改动就可以变成很俊秀精致的那种类型。如果你要变成照片上的那副模样,就算整出来,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而且会不自然。你确定要整成这幅模样吗?”
“就整成这幅模样!”青年对此倒是很坚定:“现在娱乐圈已经不流行你说的那种了,我过来就是为了要整成这幅模样的,张医生,你只要告诉我你能做成几成像。”
严席沉默了一下,拒绝道:“抱歉,这个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的。您可以到别出去问问。”
青年没想到严席会直接拒绝:“是钱不够吗?钱的事情好商量……”
“不是的。”严席打断他:“这个我做起来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的事我都不做的,我不想做出来让你后悔,也不想做出来砸了自己的招牌。您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青年愣住了。良久,他才带上墨镜,拿走桌子上的照片,站了起来。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严席点了点头,目送着青年带着他的两个保镖关上房门离开。
留在原地严席揉了揉额头,想起青年给出的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副院长,他们走啦!”赵护士推开门,进来问了一声。
“嗯。”严席淡淡地回答了一声,暂且搁置下青年的事情。他看了看时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班了。
严席开着车,从路上买了两份饭菜,回到了家中。严席弯腰换了鞋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拎起了一份饭菜,打开了房间内通往地下室的小门,走了下去。
一步一步走下了阶梯,严席踩到平地上。后面是阶梯,迎面便是一个大门,左右两边是墙壁。
严席打开灯,微弱的灯光只照射到了他呆的狭小空间,而门的后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模样,严席看着门上开的一个二十厘米长的正方形小洞。顺着洞口将食物放了进去。
随着他的动作,房门后面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食物好像被人拿走了。严席站在门前,依靠着墙壁,他轻轻地垂下眼眸,头顶狭小的灯光照到他的睫毛上,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长长地阴影。
他难得的没有放下食物就离开。
“爸爸……”房间里面传来了狭小又微弱的声音,十年如一日,还是如同第一日严席第一次看到他的那般,充满了汝幕和依赖,以及一点点弱弱地惊喜和开心。
“上回我给你的书看完了吗?”严席轻轻地问道。
“恩恩,我都看完了。爸爸让看的,第一天就看完学会了。”门内的声音紧跟着他回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认真。
“嗯。”严席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仿佛无话地沉默了下去。随着他的沉默,房间那边的人也不知所措地静了下去,细小的呼吸声带着几分忐忑,他紧紧地贴着了门,感受着另一边关于严席的存在。
良久,严席才缓缓地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也相信你懂得比我还要多,既然那些我想要你知道的你都已经学会了,你想离开的话就离开吧。不需要在被我关在这个地下室里不见天日了。”
五年前,伪装成张仪的严席因为因为小田的事,对血团子只身在郊外的房子感到了很大的不安,但是张仪的身份确实是不方便带着孩子的。他想要将血团子送走,教导他伪装身份,不要向别人说起自己。然后送给了能够抚养他的人家就可以。能过着平凡人类的生活。
但是无论送到哪里,血团子总是会找回来。敲开他的门,静静地站在他的门前,眼神怯怯地望着自己。如此几次。严席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将他放在地下室之内。而血团子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对严席来说是一种阻碍,便一直呆在地下室之内,很少出来。
到如今,又一个五年时间悄然而逝,没有忽视血团子的严席知道,血团子很聪明,比任何一人都要聪明。以他的聪明和他的能力,能比他更加如鱼得水的在这个社会中生活。而想要过着正常人类生活的严席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带着对方,他想了想,又再次说起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