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普拉有四分之一西方人的血缘。他的外婆,是法国人。
都说混血的孩子聪明,卡斯普拉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卡斯普拉的名字,在他10岁以前,都不叫卡斯普拉,他叫李卡斯,他其实一直很不习惯这个名字的拼读顺序,他一直觉得他该叫卡斯·李。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小卡。但是他的外婆却在他10岁生日那天病逝,他很崇拜他的外婆,那位一直充满着知性和智慧的女士。在年幼的李卡眼中,他的外婆是最美的女人,尤其是外婆的眼睛:虽然有了很深的鱼尾纹和眼袋,但李卡只看见了那双眼内所蕴含的智慧和包容。
10岁后李卡斯将外婆的名字跟自己的名字合在一起,在陌生的场合他总是这样介绍自己——我的名字叫卡斯普拉。
卡斯和普拉,感觉将外婆的名字带在自己身后,就好像外婆还在自己身边一样。这可以理解为一个孩子对已经逝去亲人的执念,所以这么多年来,卡斯普拉的家人们并没有对他擅自将姓抛掉的举动说过多的不是。
卡斯普拉对家人的依赖并不强,虽然他有四分三的中国血统,但他更倾向于西方的绅士文化。他因为一段时间的兴趣,也学过颇多的礼仪。在卡斯普拉的心里,礼仪就等于一个人的成功和气度。他从小就喜欢看那些绅士和贵族们的故事,他老将自己比做一个古老的贵族,虽然他知道在中国,他们这种家族不叫贵族而叫大家。
没错,卡斯普拉生活在一个大家,条件不错,就跟西方古时的贵族一般。不过到了他爷爷那辈,因为战争的原因,家族人气越来越少了。所以卡斯普拉经常说:我是一位落魄的贵族。
那时候大人们都笑着看着,觉得这个孩子挺可爱。
卡斯普拉的爷爷是一个很有文学修养的人,琴棋书画样样都懂一点,却也不精通。小的时候卡斯普拉老嘀咕着:书画琴棋。他爷爷就严肃地纠正:错啦,是琴棋书画。
“可是,排名先后不是按照所传承的程度来算吗?写字的最多,画画的其次,弹琴的较少……可是,下棋的,爷爷,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卡斯普拉不满地反驳了回去。
“那也是因为难易程度而定的。”
卡斯普拉的爷爷笑了:“再说,你爷爷不就会下棋吗?”
“可是,爷爷您不仅会下棋,还会写字,会画画,会弹琴。”卡斯普拉摇头:“您这种现象不进入统计。”
“我的确会下棋,会画画,会写字,会弹琴。”爷爷点了点头:“可惜贪多了,都不精通。小卡,如果你要学,爷爷只会教你一种。”
卡斯普拉根本没在意,不过他觉得拒绝一位老人是十分不绅士的做法,于是他瘪瘪嘴角:“爷爷,哪种最容易?”
“呵呵,围棋。”爷爷摸摸胡子,笑眯眯:“围棋最容易。”
卡斯普拉一怔,然后翘嘴:“不是吧,最容易的围棋传承却最稀少!?”
“当然。”爷爷笑了:“一个人学习写字,要小学六年;一个人要学会画画,也要有颜色辨别的条件,一个人学会弹琴,至少也要一天……但是,围棋,最多只需要五分钟。”
“学会围棋,只需要五分钟。”
“那最难的是什么?写字?”卡斯普拉来的兴致。
“围棋。”爷爷笑道。
“爷爷!”卡斯普拉毕竟那时候是小孩子,前一刻刻意保持的绅士风度顿时被丢到了脑后,气鼓鼓地跺脚:“你逗我玩!”
“绝对没有!”看着小孙子气呼呼的样子,老人似乎很开心:“真的真的……学会围棋很简单,学好它要一辈子!”
“至少在爷爷心中,围棋是最复杂的,所以围棋圈子并不大。会下棋的人,给外人的感觉很神秘,因为围棋不可听,不可闻,不可视。外界的人看不懂棋盘上的战争,他们只会对两个人对着一盘棋一坐几个小时而感到奇怪和不解。”
“但是围棋界的大门,其实要进去并不难,只是看看人们愿不愿意去接触而已。没进去的人,永远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棋手们本来就是一群喜静不喜动的人群。围棋界天大的事,所影响的范围也只有界内而已。因为不是圈子内的人,不会去关注围棋;而是圈子内的人,一般也不会去宣传围棋。”
“他们只要找到一个对手,便可以一坐一下午。任何事情,他们都能够在棋盘上交谈。”
卡斯普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学习围棋。到底是因为围棋最容易学会,还是围棋最难学好。反正他记不清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围棋真的是一种有魔法的东西,那么朴素的外表,却让卡斯普拉发疯似地学了两年。两年后,卡斯普拉长大了,有了更多要学的东西,不能老是呆在棋盘前了,对围棋的热情才渐渐淡了下去。
爷爷也在两年后离开人世,卡斯普拉坚信爷爷和外婆都会上天堂的。他们会在天堂跟外公和奶奶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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