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前所未闻,老夫都不曾见过,伤了那铁书生之人,那内力却有来历,原是辽东第一高手黑头陀的绝学翻云覆雨手,铁书生便是被这翻雨覆雨手阴阳掌力所伤,与你内伤大大不同!”
“那这铁书生后来如何了?”虞允文隐逸觉得这铁书生必然未死,只怕跟宇文远颇有关系,否则独孤胜也不会贸然提起此人来,果然见独孤胜惨然一笑道:“那铁书生重伤逃出秦府,乘了快马连夜赶往括苍山,寻那老道相助,奈何老道对他身上内伤也无可奈何,只好亲自送他前往峨眉,找那三医医治,三医费尽心血,将山中数十年所藏灵丹妙药尽数用在铁书生身上,这才救了他一条命来,不过从此江湖上再无铁书生名号,却多了一个惫懒无赖的秃驴!”
“甚么?”宇文远同虞允文猛地刹住脚步,心中如被雷震,宇文远脸色更是一片苍白,自己这师父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铁书生?虞允文却从未想到这和尚看上去如此懒散不羁,竟然是江湖上一代豪侠!
“站着作甚,还不快快赶路!”独孤胜见他二人被惊的站在原地,不由一笑催促一声,宇文远仍是回不过神来,只是一步一步,像个木偶一般挪着步子向前,虞允文却叹道:“不想大和尚竟然有如此胸襟胆魄,这一路行来,虞某倒是有失恭敬了…。。”
“这算甚么!”独孤胜一哂道:“说破英雄惊煞人,这秃驴虽是江湖中人,当年却是在岳将军帐下行走,专一联络江湖豪杰,来往金宋之间,侦测敌情,递送军机,只为辅助岳将军直捣黄龙,恢复旧土,秦府一战,这秃驴连累十数名江湖好手身死,那铜笛铁剑的师兄便在其中,秃驴自己也身负重伤,待他伤好,岳将军也已冤死,从此懒理世事,索性当了和尚,终日疯疯癫癫,混迹临安街市之中。”
“那裴大侠为何还要找我师父?”宇文远此时倒疑惑起来,若是这些人都是忠义之事,何以这裴孤鹤如今还苦苦追寻自己师父?
“你怎地还不明白?你师父当年为了保密,所有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假装重病身死,便是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因此当夜杀入秦府之人,就算被人认出,也是已死多时之人,只不过这些人离奇去世或是失踪之前,都跟你师父有过彻夜长谈,这些人亲人后辈,兄弟朋友,如何不怀疑秃驴?你你当秃驴当真在临安懒散度日么?他当夜被翻云覆雨手所伤,十分怀疑这黑头陀便藏身在临安城中,必要设法寻出,予以除去,只是除了那一夜之外,再未发现这黑秃驴踪迹,倒叫人十分不解。”
“前辈,今日你同我说这般隐秘之事,是何意思?”虞允文心中忽然一动,看着独孤胜问到,独孤胜嘿然一笑道:“老夫只不过是想让远哥儿知道他师父来历罢了,还有一事,便是当年峨眉山那三个怪物为了救治秃驴,几乎罄尽山中所有药材,结果这秃驴伤好之后,竟然同老道偷偷摸摸去了,惹得三个怪物大发雷霆,放下话来,往后凡是跟秃驴和老道有干系的人,一概不治。若是这般带着远哥儿去让他三人医治,只怕千难万难,老夫心下有个较量,到得峨眉山下,有劳虞先生屈尊上山,若是三个怪物看不出远哥儿来历,情愿治伤,那自然最好,好在远哥儿没学过秃驴铁掌功夫,或许能遮掩的过。若是这三个怪物发觉远哥儿来历,百般相拒,虞先生与老夫,正好所谓先礼后兵罢了,虞先生明白否?”
虞允文见独孤胜这般说,那自然是要自己礼求之时极尽言辞恳切之意,所以才将癞和尚来历尽数说出,当下一笑道:“便不知道大和尚这般英风事迹,只凭远哥儿乃是宇文虚中先生后人,虞某也当尽心竭力,余南山,大和尚为了远哥儿,甚或舍弃性命,不惜露出行迹,虞某区区,岂敢不尽力而为,独孤前辈放心,虞某必然不负所望!”
两人心意相通,都是呵呵大笑,只有宇文远心中仍自转不过弯来,自己这惫懒师父,竟然是铁书生!忽然心中一动道:“前辈,为何我师父不教我这路铁掌功夫?”
“为何不教?”独孤胜看着宇文远一脸猜疑之色沉吟片刻道:“当年铁书生一身铁掌功夫天下知名,刚猛霸道之处一看便知,若是教了你这套掌法,要你天天被江湖中人追杀么?”
宇文远见独孤胜如此说,不觉楞了片刻,如此说来,自己师父不教这路铁掌功夫,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心中虽有些感动之处,只觉自己又似回到浙西路上一般,好似许多事情,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偏偏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中。原本只当自己身世已明,从此便再无隐秘,今日却又知晓此事,不由眼带犹疑看了看正在长笑的二人,不知自己身边还有多少隐秘不为自己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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