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拐陈见谭老二过来,仔细看了半晌,倒是有些迟疑,他以镖局为业,在江湖中自然相识不少,可谭老二自己却从未见过,再看此人面色拘谨,面皮通红,也不像是认得自己模样,麦长云见谭老二满面羞臊,也知他此时心中所想,看着铁拐陈呵呵一笑道:“陈总镖头每日里多少事务,自是有些记不起这位兄弟,他乃是我岭南之人,腿上颇有些功夫,跟麦某交情尚可,也曾在岭南安远镖局中走过几趟顺镖,见过陈总镖头,此番随我到黑风峒,也是出力不少,因此带来与陈总镖头一见,也算是故人相见之意!”
谭老二闻言倒是一愣,他过来之时,本已打定主意,便是被人揭穿,左不过拂袖而去,哪知麦长云话中却说他跟自己交情尚可,那自然是说他乃是双英庄的朋友,只这一句话传了出去,自己在江湖那些旧朋友里也是极有面子!
铁拐陈虽是江湖中人,却是以走镖为生,天南海北那也是走惯了的,须知走镖虽是凭着功夫,其实也算是一门买卖生意,那也是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之事,最是讲究和气生财,与这人情世故最是通达,察言观色非比寻常!从谭老二脸色中早已瞧出几分端倪,在听麦长云之语,心中已是有了个七七八八,所谓谭老二曾在韶州安远分局走过几次顺镖,那必也是极为平常的镖趟,就算是走失了,也损失不大!至于金银财宝之类的红镖,别说镖师,就是趟子手的根底,铁拐陈那也是一一详查,眼前此人从无印象,必然不曾走过红镖,只是麦长云开口,这份薄面无论如何也要给了,也是一笑道:“果然是老啦,谭兄弟久在岭南,少来桂阳,因此上老陈许久不见,实在有些记不起来了,既然是麦二当家朋友,且请一同进城,饮上一杯薄酒再说!”一句话便将谭老二带了过去,一招手便有两人前来,领着谭老二前行,倒叫谭老二有些受宠若惊,这才向着麦长云道:“听闻括苍剑隐迟道长也随麦二当家前来,不知麦二当家可否引荐引荐?”
“有何不可!”麦长云见他问及迟老道,也是一笑,知道他乃是生意人心思,迟老道在江南名声极响,隐然一派武林领袖,到了此间,必要结识,往后若有生意往江浙一路,自也能仰仗起这个名头,迟老道却是不等呼唤,已是带了宇文远几人一同前来道:“老陈,你跟老杂毛不用这些虚头,便你酒席上有酒有肉,老杂毛便交了你这个朋友!”铁拐陈就在江湖,如何不知迟老道那“吃不够”的饕餮名头,也是爽然一笑道:“道长哪里话,你老人家到此,老陈岂能不酒肉管够么?”说罢看着宇文远几人道:“这几位小哥姑娘,想必便是道长高徒了?”
迟老道大手一摆呵呵而笑:“老杂毛哪有这般福气!”向着卢颖儿一指大大咧咧道:“只这一个姑娘是老杂毛关门弟子!身边那个身背长刀的便是我这徒儿没成亲的夫婿!这位宇……远哥儿乃是我故交门下!思玉丫头与他乃是师兄妹!手上功夫也多曾受麦二当家指点,算是他半个徒弟!”说着又一指胡空青与王昔邪道:“这位胡哥儿跟这个昔邪丫头,却不是我江南人,乃是峨眉三医门下,此次特来赴援!”说罢回头四望,见何世异仍是离得远远的不曾前来,知他心中悲切仍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哪位便是西域昆仑山来的奇刀异剑兄弟,兄弟两人也是江湖上少见的青年英豪!只可惜他兄长此番不幸遭了鬼狱无常毒手,只剩下何家哥儿一人!”
“迟道长从来就是这般爽快!倒省了我许多口舌!”麦长云见迟老道将宇文远几人尽数引荐,只是到那宇文远名字之时,略微有些停滞,自是不好透露宇文远名字,免得为人误会,再看铁拐陈对此毫不在意,却是看着胡空青与王昔邪颇有几分迟疑,凝思半晌方道:“胡兄弟此番前来岭南,路上不曾听到甚么消息么?”
“甚么消息?”麦长云也是微微一惊,自己这些日子来一直深处山中,江湖上许多事情自是不知,难道说这些日子,江湖中竟然又出了甚么妖异之事?迟老道也是神色一变道:“老陈莫不是听到甚么消息?难不成跟峨眉三医有关?”胡空青同王昔邪顿时也是神色紧张,三医按说此时都在川中唐门,他三人同唐门交情匪浅,能有甚么异样?宇文远看了思玉一眼,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看着样子,说不定此事跟自己倒有几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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