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缘一:……
“田切君,我不喜花茶。”无惨以扇遮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田切武家的次子,觉得对方长得干净,很适合做夜宵。
常年混迹花街,本身也是个男人,无惨当然很懂男人心理。
他笑得愈发艳丽:“田切君,我们可以吃一些别的东西。”说着,他用扇子挑起了男子的下巴,指甲慢慢变尖。
屋外的缘一察觉到无惨的杀气,正要破门而入——
获得“女神”鼓励的田切君大喜,更热情道:“雪姬,那你尝尝这份紫藤花糕吧!”不喝茶还想吃点别的,看来是想吃糕了!
无惨:……
缘一:……
“我不喜欢紫藤花。”无惨的声音冷了下来。
“啊?那、那我以后也不再吃紫藤了。”田切道。
“不再吃?你经常吃这些?”
田切点头:“犬山城以三岛为主,城主要做紫藤花的生意,我们不会反对。虽然城里的紫藤还没开,但山里有野生紫藤。武士们采摘了不少,再做成茶和糕点送来,我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
吃了一个多月的紫藤……
这人已经把紫藤毒腌入味了吧!
无惨不自觉地远离田切,面容有些扭曲:“我问你,你们犬山有多少人吃紫藤?”
田切老实道:“很多。”
无惨:……
握着扇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真是没想到,犬山虽然没有天敌,但是有紫藤花啊!剧毒!
要是人人吃紫藤,他再吃人类。饶是微量的紫藤毒对他无用,可架不住百人、千人的毒素累加。他要呆下去,必然被毒死,可要走出去,外头有犬妖啊。
越想越气,越气越失智。
无惨只觉得犬山这一据点废了。非但废了,恐怕今后还会变成最大的紫藤花出货地,对他的苟命生涯造成巨大打击。
如此,何不如现在就屠尽了他们。
无惨从未将人命放在眼里,想到屠城就屠城,半点不带犹豫的。但只他一个屠不免手酸,得多整出几个鬼才好。
这般想着,无惨将目光投向了田切。
“田切君,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和服底下伸出长长的带刀触手,无惨笑得阴森。
“好、好!你要什么?”
“当然是,要你的命了。”无惨淡淡道。
田切一愣,完全僵在原地。他看见“女神”的眸子化作猩红的竖瞳,有锋利的獠牙露出嘴角。对方狞笑起来,甩起带刀的长手刺向他的面门。
这是……他的瞳孔骤缩!
电光石火间,长屋的门猛地被打穿。一道血色刀弧划过他的眼,铿锵声起,竟是精准地砍断了那根触手。
鬼血喷涌,无惨骇然。
田切蓦然回头,就见一银发金眸的孩子持刀而来。对方瞥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囫囵个儿抡飞出去。
“哐”一声响,长屋被砸出一个大洞。
田切滚落在地,动静声惊动了武士。庭院外有火把亮起,他勉力撑起身体,就见屋里的一鬼一半妖已经打了起来。
快!太快了,肉眼根本看不清!
他只能勉强看出大的那个想冲向人类,而小的那个拼命拦截,打得十分被动。
田切到底不是蠢货,恋爱脑一扔,立马想清楚关节。因为他们在这里,所以那个孩子施展不开手脚。
“别过来!”田切大喊,踉跄起身往外跑,“离开这里,别过来啊!”
“铿!”日轮刀与镰刀撞在一起,擦出大片火花。
缘一借势落地,眼见田切跑出了日之呼吸的攻击范围,他直接双手握住刀柄,双腿微微下沉。现在这身高,他必须跳得更高点才能砍刀无惨的头。
发力起跃,旋身转动!
“你是谁?”无惨骇到失声,他被打个措手不及,连忙后退。
但他快,缘一更快。他削过无惨一次,自然能削他第二次。日之呼吸的招式连绵成片,来不及合二为一就杀向无惨。
没办法,长屋附近还有人,他不能不顾及。
血色的火光绽放,融合着妖力与咒力,凝成一条成形的独爪火龙。它昂起龙首,如闪电般穿过无惨的脖颈和四肢,切开创口!
鬼血溅射,沾满了缘一冷肃的脸。他知道无惨会自爆,知道必须补刀,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他可能要等上百年。
他不会再问一句“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在杀死无惨之前,问话简直多余。
集中浑身的力量,缘一的刀劈向无惨的大脑。谁知情急之下,无惨的苟命本能提前觉醒,直接自爆成屑四散,炸出一片血雾。
混着血水和脂粉,诡异的味道愈发冲鼻。堪堪嗅到,缘一便本能地感到晕眩。
该死!
身体失控,他“咚”一声砸进地里。接着,他迅速爬起来,舞动日轮刀掀起漫天血色火焰,灼烧无惨溃散的肉块。
侍女的尖叫声传来,长屋附近的人居然还没跑光。缘一的连招顿住,日之呼吸的火熄了大半。
不,不行,要来不及了!还差一些,还有一些!
味道实在太冲了,鼻子太灵光不是好事,缘一被熏得意识都开始模糊。
恰在这时,风向变更,带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会错的,这是——
缘一捂住鼻子,朝田切家的最高处看去:“兄长大人,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