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过了十年狗都过不下去的日子。
他找到了弟弟, 可缘一是人类。
打轻了伤筋动骨,打重了当场去世,还得时不时去鬼杀队看孩子, 免得强无敌的“日柱”抑郁,离队出走。
他见到了岩胜,可岩胜也是人。
靠近时酸气冲天,远观时岁月静好。打伤了蠢弟要急,打残了没人背锅,就算岩胜剑术“还行”,他也只能看看, 不能练手。
他遇到了无惨,很好,无惨不是人!
打死了普天同庆,打不死也算乐子。可他万万没想到无惨是万苟之王, 只有他想不到的逃生方法, 没有无惨苟不过去的必死之局。
当无惨为了求活, 义无反顾地扑进便所时, 杀生丸第一次在月下吹了许久的冷风, 踩着白犬的底线, 决定放弃这只猎物。
太脏了,留给人类吧。
他的冥道残月破不能碰这种脏东西。
至此,杀生丸被迫在没有对手的世界里提前进入“养老生活”。有刀出不得, 有爪使不了, 来往全是人类,见了他不是跪就是拜,让他连宰人的理由也没有。
如是三年,杀生丸“安分”了。
他住进了种满紫藤花的大山, 敛心藏锋,决定静下来沉淀百年所得。
鉴于武力上没有对手,他可算施舍给了人类一些眼神,倒是愿意陪产屋敷下下棋、看看花,顺便听听缘一的近况。
初始一切安好,直到第四年,产屋敷带来了一个消息:“缘一有个兄长叫‘继国岩胜’,近日也入了鬼杀队。他不愧是日柱的兄长,天赋奇高,修炼呼吸法后竟然与您是同类,都是‘月之呼吸’。”
杀生丸:……
月之呼吸,日月双柱?
呵。
既然凑齐了,那就打一顿吧。
杀生丸捞过天生牙下了山。
……
缘一入了鬼杀队,知晓了“稀血对鬼有绝对的吸引力”后,便时常关注大叶原继国家的消息。
如果他的兄长岩胜也是稀血,那么迟早会被劣鬼找上。
不出他所料,在生父去世的那日,劣鬼混进了风见城。他赶去时,武士们正把兄长护在棺木后,而庭院中已是满地鲜血。
他首落了劣鬼,道一句:“抱歉,兄长,是我来晚了。”
他读不懂岩胜复杂的眼神,只知道岩胜毅然决然地舍弃了继国家,非要跟他进鬼杀队。
缘一委婉劝道:“兄长,进去会挨打的。”
岩胜酸得冒泡:“为了变强,挨打算什么!”
他只想变强!像缘一一样拥有日之呼吸和通透世界,成为神一般的完人,可以站在绝顶领略风景。
偏偏命运套路深,总能把人逼到疯。他觉醒的呼吸法与缘一不同,是“月之呼吸”。
“可恶!”岩胜捂着心口,酸到极致,“缘一,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完美?都是十四岁,你却可以拥有日之呼吸和强壮的身体,以及无可挑剔的外形,而我——为什么比你瘦弱一点,明明我才是哥哥!”
没想到,缘一却对他发出了羡慕的声音:“真羡慕兄长,居然是月之呼吸呢。”
开什么玩笑,你才是最强的!
结果,岩胜遇见了儿时偶遇的“神明”。
白发金眸的俊美少年从紫藤山上下来,优雅落地,拔出太刀。接着,他看见对方用“月之呼吸”揍翻了缘一,并逮住他一顿暴打。
打得他完全没力气酸了……
“合力的话,勉强能看。”杀生丸振刀入鞘,吩咐道,“缘一,练刀时别留手,我会再来。”
“是,神明大人。”缘一颔首。
岩胜隐约有不妙的念头,很快,这念头成为了现实。
往日练刀,缘一尚且会提醒一句“我要上了”。如今练刀,缘一火力全开对他狂轰滥炸,完全没有留手,打得比“神明”还狠。
“兄长,我是在帮你。”缘一发最狠的招,说最委屈的话,“要是神明大人下次与你交手,却发现你没进步,会把你打成重伤的。”
“我不希望兄长承受那种痛苦。”
于是,缘一率先把岩胜打到重伤。
彼时,岩胜缠着绷带躺在榻榻米上,听着缘一诚挚的道歉,浑身的酸气都变成了黄连,真是有苦说不出。
“兄长,对不起,因为你是月之呼吸,我错把你当成神明了,所以当时出手重了点。”
“我原谅你……”
两个月后,刚下榻的岩胜刚握起刀,就被杀生丸打成了重伤。当他再度躺回熟悉的榻榻米时,耳畔又响起了缘一的道歉声。
“兄长,抱歉,因为你是月之呼吸,神明对你的要求很高,所以当时出手重了点。”
“没关系……”
大概是呼吸法精进,岩胜一个月便下了榻。之后,他日日竖着练刀,再横着被人抬回去。经过反复多次的“练习”,岩胜的酸终于酸对了地方。
手酸、脚酸、腰酸,处处酸。
等他挨了两年打,距离开斑纹仅差一线时,缘一却告诉他修炼已至极限,早日收手为好:“神明说,一旦斑纹开启,你就活不过二十五岁。”
“兄长,你有这份觉悟吗?”
“缘一,你额头的斑……”难道连你这样的神子也活不过二十五岁吗?
缘一实诚道:“神明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斑纹开了也可以长命百岁。”
岩胜:……
是选择活下去,还是选择开启斑纹、用短暂的十年逐日,岩胜心里没底。
随着反复遭受社会的毒打,两年来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与缘一、杀生丸之间的差距。像是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是非人类也无法达到的极限。
毕竟,缘一也好,杀生丸也罢,遇见再强的鬼也是说一句“杂碎”。
而他呢?
既非星月,何以逐日?天堑般的落差,让他连一点妒恨也升不起来。尤其在听说杀生丸是“长生种”,能活千年万年之后,他人都麻了。
月之呼吸、实力强大、寿与天齐,还特么能晒太阳不怕紫藤花!
请问这怎么比,怎么酸?
“缘一,人是有极限的,所以……”
“所以什么?”
“我还是回继国家吧。”岩胜抱着刀,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这些年过得恍然如梦,“你说,我追逐日之呼吸、追逐变强、追逐通透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呢?”
像不像一场笑话,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他甚至不愿跨出“开斑纹”这一步。
缘一轻笑,他温柔道:“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
“嗯?”
“兄长的愿望是成为最强的武士,我想,我已经帮兄长实现了。”缘一看向他,“而我的愿望是过上平静的生活,与妻子和孩子一起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兄长能帮我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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