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长短

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快擦擦。”

    裴姨娘本是一番好意劝解，却说到了顾锦灵的痛处，起了相反的效果。

    “什么世子妃，都是骗人的！人家世子爷看不看得上我还不一定，就算看得上，我这身份摆在这，谁会要一个知府的庶女做世子妃，说到底都是你在骗我，给我希望，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你要是有法子就坐上主母的位置，让我做嫡女，堂堂正正的做人，否则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

    顾锦灵泪眼婆娑的脸上布满了狰狞，恐怖异常，她其实一直知道分寸，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绝对做不了世子妃的，奈何架不住裴姨娘总是给她灌输不切实际的想法。

    人都是有贪欲的，一开始觉得不可能，想着想着就觉得有几分可能，心便由着这几分可能沉沦，无法自拔了。

    裴姨娘心头一震，外院说的她并没有听得太清，主要是她没到近前偷听，一般在里屋是听不见外院说的话的。

    裴姨娘自然不知道，顾锦灵的心这么脆弱，被顾锦华轻轻一捏就碎了，可顾锦灵说的也是大实话。

    裴姨娘脸色难堪，心思百转，谁不想做主母，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妾室都得在主母跟前立规矩，一家人吃饭，主母坐着，妾室只能站着。

    祖宗祠堂主母能进，妾室不能进，府中婚丧嫁娶妾室做不了主，就像个奴婢一样，其实跟奴婢没什么两样，左不过别人叫着好听称你一声姨娘，在主母面前还得自称婢妾，说到底不过是半主半奴，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你别大声嚷嚷，让旁人听去还以为我有旁的想法。”

    裴姨娘脸色铁青，低声呵斥，走到门前瞧了瞧，见丽儿几个丫鬟都离着老远，这才稍微心安。

    “你以为是嫡女就一定能做世子妃？咱们的门第太低了，够不着人家侯府，就算顾锦华入得了世子爷的眼，也不过是做个姨娘罢了，你以为人家看的上她？别被她两句话就影响了心情。”

    裴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扶着顾锦灵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杌子，顾锦灵听裴姨娘这样说，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脸色还是很难看。

    “难道不是吗？至少多一层把握。”

    “当然不是！”裴姨娘肯定道，心底早就胸有成竹，“你父亲是什么人？他可是顾府最精明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攀上长平侯，就证明他不是一般人。”

    “为什么有了嫡女还让你去，你就没仔细想想？顾锦华的相貌可不比你差，甚至还超过那么点，嫡女带出去多有面子，为什么选了顾锦华还要带上你？”

    “父亲是为了多一重保障，顾锦华不行，还有我呢，指不定世子爷能看上谁。”

    裴姨娘摇摇头，轻叹道:“你父亲早就知道，侯府门第太高不易进，要是你们两个都能被侯府来的宾客相中自然好，最好是能被世子爷相中，做不了主母，就做个妾，顾锦华虽然身份比你高，可在那些人眼里，这点身份可有可无。”

    “可夫人不会让顾锦华做妾的。”顾锦灵止了泪水，有些不敢置信。

    “她让不让又能如何？顾府当家做主的是你父亲，你父亲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她若因为这事和你父亲闹别扭，指不定你父亲怎么恼怒她，挡了他的前程，他可是连休妻都做得出来的。”

    裴姨娘看的透彻，也是最了解顾炳胜的一个人，顾炳胜虽然没在裴姨娘耳边说过类似的话，可裴姨娘心思敏锐，自然察觉到了。

    她当年给顾炳胜做妾的时候，顾炳胜还是一个小小的监生，如今却能一步步走到这个地位，可见对权利的欲望有多强。

    当年，若不是他用花言巧语骗到了宁阳县令的嫡女陈氏，他的官途也不会如此顺利，是陈家帮他花钱打理，最后从监生做了县丞，又从县丞到知县，再到现在的知府，顾炳胜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若无陈家，顾炳胜可能什么都不是，可现在陈老爷子死了，宁阳县令也换成了自己的儿子，陈老爷子以前在官场上所积攒的人脉也随之消失，顾炳胜自然要另谋出路，长平侯就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母亲这样说我心里就好受了，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原来父亲也没把她当回事。”顾锦灵杏眼翻了翻，心里这口气总算是顺了。

    “所以，别和顾锦华争一时长短，谁对你父亲有利，你父亲就看重谁，原本进宫是要让顾锦华去的，可她以死相逼，你父亲就这一个嫡女，自是不好逼得太紧，所以才选了顾锦桐。”

    裴姨娘一双手理着顾锦灵的头发，慢悠悠说道:“这次若顾锦华再违逆你父亲的话，你父亲肯定不会再纵容，你且看着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