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从耳根延伸到衣领里面,看着他仓皇的背影,迟寒大笑出声。
在喜欢秦闻之前,他从来没有如此明显的喜乐悲伤。
秦闻用冷水湿了把脸,一想到刚才的画面就心火缭绕,他眼角的绯红还未散去,不戴眼镜后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理智,但越是这样,越是在动情之时媚色难挡,偏偏本人还不自知,比起那些整天搔首弄姿的Omega,这才是勾魂夺魄的一大境界。
秦闻洗了手,一抬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周鹭。
秦闻眼神一寸寸冷下来,转身面对他。
周鹭微微挑眉,他在调查一些Alpha时经常遇到性子胆怯的Omega,正因如此他才用冷酷手腕来为伪装自己,这样谁也不能伤害到他,而像秦闻这类从容自持的倒是第一次。
“你认识我?”周鹭佯装友善地笑了笑。
可无论是心理战术还是谈判,秦闻都高出他一大截,仗着背后优势跟凭借自身实力在属于Alpha的地盘杀出一条血路完全是两码事,秦闻盯着周鹭,平静道:“开门见山吧,我对你们这个组织没有丝毫兴趣,打着Alpha跟Omega平等的旗号,实则完全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跟不满,至于为什么当年成立时会获得议会同意,我想议员们可能都睡着了。”秦闻无视周鹭瞬间难看的脸色,因为喜怒表现在脸上本就是一种失败:“如果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大可不必。”他不愧是迟寒的Omega,一脉相承地踩痛点:“我没有经历过什么难过的事情,也没有洗过标记,实在做不到感同身受。”
周鹭身上没有信息素,Omega出现这种现象通常只有一个可能性:他曾经洗掉标记。腺体受损短时间内极难恢复,后遗症严重的这辈子都不会散发信息素,秦闻原本不想这么说,但话题既然开了头,就得弄清楚。
再者那昏暗的三年,如今秦闻对它又有了新的诠释,比如说,每当提及这个的时候,迟寒总是格外心虚,让他做什么都答应。
周鹭眸色阴沉,半晌后冷笑一声:“多么天真的一张面孔,以为像迟寒那样的顶级Alpha不会有翻脸无情的那天?”
“当然。”秦闻语调平缓:“你从未得到过一个顶级Alpha全部的爱,你怎么知道他会翻脸无情,悲惨只是个例。”
“你觉得我悲惨?!”周鹭提高嗓音。
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真不知道是怎么站到如今这个位置的,秦闻不想跟毫无水准的对手浪费时间,微微颔首:“失礼了。”
“你会有来求我的一天!”周鹭语气笃定,大有“天下Alpha皆薄幸”的意思。
秦闻淡淡:“看来你的PTSD真是不轻。”
因为曾经的遭遇就要把所有人一棒子打死,甚至付诸行动去针对离间,名号虽然好听,但也掩盖不住手段下三滥的事实。
“怎么去了这么久?”迟寒牵住秦闻的手,“有些凉,你用冷水洗的?”
秦闻瞥了他一眼:“谁招惹的我?”
迟寒立刻给他暖着,笑道:“夫妻之间的事,不叫招惹,叫情|调。”
秦闻:“……”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三点过后天气没那么热了,迟寒给秦闻戴好安全护具,扶着他上了马。
秦闻接受能力非常快,两圈之后他就不用迟寒步步紧跟,也能自己拽着缰绳策马小跑一段。
“嫂子这脑子。”孙开宁拧开水喝,同许漾成说道:“说是Omega都没人信。”
许漾成有些心不在焉:“嗯。”
“你怎么了?”孙开宁扭头看来:“前段时间就发现你不对劲儿,怎么,还在想那王小姐的事情?真的,让给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许漾成脸色森冷,“你是猪吧!”
孙开宁:“?”他说错什么了?
很快周鹭那群人也过来,骑马本就是农庄的一大特色,都是掏了钱的,也不能阻止人家消费。
三个Alpha有意照顾周鹭跟曲宁,曲宁自然接受,他还没被任何Alpha标记过,信息素接触时的悸动惹得他心肝颤,然后跟其中最年轻的Alpha眉来眼去,周鹭则一副冰块脸,拒绝了帮忙,自己上了马,他看了眼跟在秦闻马后的迟寒,心里很不舒服,还要嗤笑一声。
周鹭不敢当面招惹迟寒,那日男人所散发出的强大信息素让他心中的恐惧仍未褪散。
“夹住马肚,不要太使劲儿。”迟寒盯着秦闻,觉得这人好看极了。
马场的范围就那么大,绕圈的时候秦闻不可避免跟周鹭撞上,比起秦闻的平静,周鹭将下巴抬得高高的,曲宁在不远处看着,轻轻摇了摇头,那位秦先生气质淡然,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相比较而言周鹭哥就逊色太多了。
“嘶——”周鹭的马不知为何忽然暴怒起来,就在擦身之际猛地朝秦闻的马撞去,一阵晃动,秦闻下意识抓紧缰绳咬牙忍住,倒是周鹭叫的大声。
同行的两个Alpha立刻朝这边跑来,一道身影更快!那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速度了。
秦闻侧身欲翻之际,被一双大手稳稳接住,然后整个人到了迟寒怀里,刚升腾起来的恐惧消散的干干净净。
秦闻没什么问题,周鹭就惨了,那两个Alpha完全比不上迟寒,等赶到的时候周鹭已经被马甩在了地上,幸亏靠近边缘,驯马人一声长啸马儿掉头朝他跑去,但还是慌乱间一马蹄子踩在了周鹭胳膊上,差点儿给人踩晕过去。
周鹭忍痛抬头,看见迟寒将秦闻轻轻放在地上,神色紧张地上下打量,他在面对多项指控,被多个组织同时审讯时都不曾慌乱过。
周鹭一口气没上来,成功晕了。
迟寒则在听到那两个Alpha的惊呼后狠狠蹙眉,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