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租房时房东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衬衫,啤酒肚恨不能将扣子崩开两颗,说这房子地段好,位置好,冬暖夏凉,还是装了暖气的,宋开没放在心上,按照规矩押一付三,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鬼房子能冷成这样。
宋开缩在毛毯里,浑身没有一点儿知觉,他在睡梦中浅浅呼出口气,却觉得胸口处滚|烫。
从前宋少锦衣玉食的时候,仍觉得心中空虚,没什么意思,所以他喜欢热闹,喜欢一堆人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大叫,如今身无一物,连个像样的栖身之所都没有,却为所谓的人权人性来回奔波。其实我没那么伟大,宋开心想,我就是喜欢,喜欢这种被人步步紧逼也逼着别人不放的快|感!
的确,肆轻歌快让他逼疯了。
肆轻歌虽然信息素强悍,但单枪匹马,脑子用迟寒的话来说还有些生锈,想问题过于简单,他拿到了钱勇庭用活人研究的证据,但是观察了几个月,发现求助无门,为此肆轻歌有阵子每日在网吧八个小时,还是夜间,你要问为什么,因为没钱,包夜十来块就是他的消费天花板,肆轻歌开始研究所谓的黑客,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但是高阶的天赋就此显露,他也算进度飞速,只是没想到宋开更加快刀斩乱麻,直接给捅了。
爆料的主编第一时间申请了“安全保护”,将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中,他一旦在这个关口出事,网上的口水沫子能把议院淹死,偏偏不是每个议员都想跟着被喷,几位中立党不说,陈泽山更是想着法踩,钱勇庭一时间进退两难,就想抓住肆轻歌,把剩下的关键性证据全部毁掉。
都说宋开作,可关键时刻他没掉链子,甚至将每一步都计算精准,至少目前事情的发展,在他的预料之内。
“混账东西!”肆轻歌龇牙咧嘴地骂,实则心脏被来回翻面地煎,他终于正视心中的诉求,那就是此时此刻,唯有见到宋开这种焦灼才能得以缓解,肆轻歌停在星城苑门口,他似是跑了很久,微微喘着气,刚一抬头就觉得身后一凉,倏然转身,看到立在路灯之上的修长身影,那人穿着长及脚踝的风衣,身量颀长高大,被月色裁剪出一个十分俊俏的影子,面容看不清,微有那双眸子森冷摄人,如同夜间幽然出没的贵族吸血鬼。
安景文不知道肆轻歌脑补了这么多,就想一拳上去先把这人干碎了。
“你这是送上门?”迟寒从正门进来了,他为了行动方便穿了一条黑裤搭配冲锋衣,跟路灯上那位根本不是一个画风,琉璃色的瞳孔比月色都要迷人几分,却无半点温润,满是战斗开始前的警惕。
肆轻歌盯着迟寒,片刻后点点头:“我手上还有扳倒钱勇庭一党的关键性证据,迟寒,我们可以合作。”
迟寒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戴着帽子,微抬下巴的时候面部线条冷硬,显得十分孤傲跟不近人情,“不用跟你合作我也有的是办法,毕竟是宋开引我进门,他留下的线索足够多。”
肆轻歌的神经被狠狠拉扯了两下,他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迟寒,我认真的,宋开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迟寒也在不遗余力地找寻宋开,只是没想到墨城大小街道三百多处,宋少竟也了如指掌,钱勇庭疯狗跳墙,照样没寻到人。
“我……”肆轻歌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个Omega就乱了心神,可人嘛,立flag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我想帮你们找回宋开。”
死鸭子嘴硬,迟寒瞥了他一眼,懒得戳破,他惦记着秦闻,离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青年醒了没。
眼瞅着迟寒跟没事人似的就要进家门,肆轻歌慌了,“等等!”他喊住迟寒,竖起一根手指往上,示意他看看那个杀意浓烈的大佬,“这位……你朋友?”
“不是。”迟寒诚恳,见肆轻歌松了口气,接道:“是我老丈人,上次追你的黑豹就是他的信息素实体,对了,他的杀意只针对你,你上次炸餐厅的时候挺阔气,让他损失了八十万的装修费,不仅如此,当时被你弄伤的一个Alpha,是我老丈人的爱人。”
肆轻歌的关注点永远清奇,他迅速看了安景文一眼,结巴道:“双、双A?”
孙开宁加上雪狮能跟肆轻歌五五开,换个说法,肆轻歌绝不是安景文的对手,顶级就是顶级。
“双什么都保不住你的命。”迟寒警告地看了安景文一眼:“动静轻点儿,秦闻在休息。”
等迟寒进门,四周的空气一下子跌至冰点,哈出的气都能化作小冰沫砸在地上,肆轻歌僵硬扭头,见安景文仍是那“遗世独立”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挣扎道:“叔儿~”
辈分没错,就是现在喊太迟了。
安景文从路灯上跳下来,眼中充满了狠厉,强悍的信息素屏障兜头罩下,肆轻歌体会到了久违的压迫感,他想防御来着,但是黑豹从后面咬住了他的裤子,对于带着实体偷袭肆轻歌发现这些人是真的没有羞耻心,他转身去拦黑豹,安景文立刻逼近,拳头携着强劲的风声,直接打得肆轻歌脸先着地,然后被安sir就这么摩擦着推出去十几米远……
夜色还长。
秦闻听到些许动静,刚挣扎了两下就被人抱入怀中,熟悉的气息,他轻轻蹭了蹭,继续睡着。
翌日清晨,秦闻打着哈欠起床,迟寒不在,应该在楼下准备早饭,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等眼前的水雾散去,整个人都呆住了,怎、怎么了这是?昨晚谁在院子里犁地了?!
路寒山脖颈上的伤口是愈合了,但留下了食指那么长的印,虽然医生说能消退,但这并不妨碍安景文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秦闻风风火火下了楼,安景文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状微微蹙眉,开口道:“多少都有两个孩子了,稳重点儿,小心摔着。”说完将长子上下一打量,笑道:“你这睡衣挺别致的,在哪儿买的?”
睡衣上还印着红草莓跟兔子,白底背景,这般软萌中又有些幼稚的样子,一般也就迟寒能看到。
秦闻脸颊发烫,“不知道,迟寒给买的。”
“合身。”安景文点评了一句,继续低头喝咖啡。
“不是,你昨晚就在?那院子里……”秦闻走近,话还没说完就二度梗住,他这才看到安景文身侧正跪着一位,跪姿标准,鼻青脸肿,但秦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肆轻歌?!”
“哎,在,您说。”肆轻歌从善如流。
秦闻:“……”要么肆轻歌疯了,要么就是他没睡醒。
肆轻歌没叫人打得这么凄惨过,说到底,都是因为宋开!他脸上悲愤,可紧紧提住的心却微微松开些,只要迟寒跟安景文帮忙,这事就能绝境逆转。
迟寒端着早点上桌,蟹黄包奶黄包叉烧包灌汤包,甜口咸口都是为了让秦闻多吃点儿,粥入口即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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