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时候,理智却在疯狂的告诉她,不要上当,不要暴露,不要让夜紫鸢得逞!
夜倾璃强自镇定,不言不语,但是心中的怒火,依然处在了临界点,倘若夜紫鸢真的做了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绷住!
而夜紫鸢,却似乎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太子殿下,方才国师说,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护您,既然如此,你不如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动手,亲自了断了这个刺杀你的叛徒!你觉得如何?倘若国师当真有这个魄力,那我便信了他的话,不再强迫殿下娶我,如何?”夜紫鸢看着秦瑞,眼神之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很显然,她不仅仅在给夜倾璃下套,同时也在给秦瑞下圈套。
秦瑞也看向了夜倾璃,他知道凌逸是她的人,也知道夜紫鸢与她的关系……他私心的有些想知道,她会为了他而做出牺牲吗?或者说,如果她选择放弃凌逸,那么有没有一丁点的原因,是因为不希望他娶她为妃?
夜倾璃依然沉默,她低着头,并没有看秦瑞一眼,自然也没有看夜紫鸢。
方才的那一席话,她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但是,此刻在她身边的宇文瑾和东方曦月,却是已经感觉到了夜倾璃身上散发出的压抑至极的气息,是那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宇文瑾显然是察觉到了夜倾璃的异常,此时的他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脸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用仅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理会她,她应该是故意激你的,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贸然杀人,会让你在百姓心中失去威信,所以不用理会她!”
百里千秋似乎也看不下去了,那张略略有几分稚嫩的脸上,此刻是一片冰冷之色,只听他冷冷道:“夜宗主这么说,未免欺人太甚了,你们麒麟宗出现了叛徒,为何才别人处置?你说,只要国师杀了人,你就不要当皇后了,敢问国师杀人与你当皇后这二者有何干系?我看你就是刻意为难,仗势欺人!”
“没错!”宇文瑾也忍不住了,起身道,“夜宗主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国师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你便如此针对,当真是刻薄无礼!”
夜紫鸢见百里千秋和宇文瑾都帮着夜倾璃说话,却也不恼,看了一眼旁边的东方朔月,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二位还真是奇怪,我与秦川太子的事情,与你们有何干系?为何要替国师说话?难不成,这国师还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不成?居然仅凭几句话便能吸引了二位来使!”
这个时候,东方朔月若是还察觉不出来,那就有鬼了,毕竟夜紫鸢的眼神示意的如此明显,等她反应过来再看那秦川国师的时候,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国师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不说话?倘若国师当真不愿意,本座可以帮忙!不过就是一个叛徒而已,杀了又如何?”东方朔月直接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里便出现了一条鞭子。
凌逸就在她的面前,东方朔月轻轻一挥手里的鞭子,却听“啪”地一声脆响,狠狠的抽在了凌逸的身上,他的身上瞬间多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鞭痕。
夜倾璃依然沉默,微微低着头,双目半阖,身子挺得笔直,藏于袖中的手攥得极紧,手里的铁骨扇隐隐有玄力波动。
“咦,这叛徒居然不怕痛?这都不叫!”东方朔月似乎有些吃惊,而后笑容便越发的狰狞变态起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前一鞭子还要用力将近一倍!
那鞭子如灵蛇一般的长尾上,有无数的尖刺凸起,只普普通通一鞭子,便足以令人皮开肉绽,重伤至死!
夜倾璃的身子猛地一震,她倏然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画面!
凌逸已经被那鞭子抽打在地,身上早已经血肉模糊,再无一处完好的皮肤,他的脸上,淌满了鲜血,他本就略显呆滞的眼神,也再无光泽。
但是,就是那双已经全然无神的双眸,此刻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夜倾璃。
他三魂六魄,唯有一魄还留在这副躯壳内,他并非不知疼痛,也并非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他已经不想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去感受痛楚,他只想在魂魄彻底消散之前牢牢的记住夜倾璃,想用自己仅剩的全部的力气,告诉夜倾璃,他对她并不仅仅只有傀儡的忠诚,还有……他爱她,从不知哪一天起,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只不过,他的爱与旁人不同。他永远不会打扰她,也永远不会占有她,他只会默默地将爱着她的私心藏于他的忠诚之中,并且因为他能够永远守护她,永远被她信任而感到由衷的幸福满足。